第四百九十五章如何打臉
杜成孝連忙苦笑道:“王爺,李院長所言沒錯,王爺治下官員子弟和一些豪門富商子弟,入學蘭山書院之後,沒有一個人選擇主修格物之道的,都主修儒家學問。”
趙谌忍不住冷哼了一聲,但是沒有對此事進行評議,而是看向李清照,說道:“李清照,你繼續說。”
李清照道:“所以,妾身以爲,要想将格物之道打造成能夠與理學派分庭抗禮的儒家學派,首先必須深入人心,讓下至普通百姓,上至官員儒者,都真實的感受到格物之道的神秘和深奧之處。
然後,在此基礎上,再從道義學說上與儒家學派融爲一體,從而成爲格物之道。”
不得不說,李清照做事很認真,頗有些謀定而後動的架勢,至少這調研做得非常充分,而且通過調研得出的應對方略也很有道理。
趙谌沉思半響之後,算是認可了李清照的方略,問道:“那你們準備在大年初一,在那團拜會上做什麽驚世駭俗的實驗。”
這次李清照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一直沒有說話的鍾少坤。
鍾少坤之前從李清照那裏得知他們要弄出一個格物之道與裴有文他們的儒家理學派相争,當時心中其實是非常震撼的,甚至到現在都還沒有回過神來。
此時感受到趙谌的目光,禁不住身體一震,深吸一口氣,看了一眼李清照,然後才說道:“王爺,卑職和李院長商議,要做王爺在物理教材裏面的提到的馬拉半銅球實驗。”
趙谌想了一下,微微颔首,笑道:“不錯,馬拉半銅球實驗看起來的确很震撼,但本王在物理、化學教材中比這個震撼的實驗還有不少,你們爲何要選擇這個做實驗。”
李清照笑道:“因爲理學派認爲,‘理’是世界萬物最終根源,而‘氣’是‘理’的派生物,隻是存在于精神層面,比如儒家一直說的浩然正氣。而馬拉半銅球的實驗,便可以證明氣是真實存在的,也是世間萬物的一種,這對理學派是一個極大的打擊,從而在所有人心中将格物之道在極短時間内提升到足以與理學派進行比較的高度。”
“如此說來,這馬拉半銅球的實驗果然是最爲合适,而且視覺上的沖擊也不小。”
趙谌聽了之後,喜笑顔開,深感自己讓李清照做此事,是真的找對了人,笑道:“隻是,爲了讓這場實驗的效果更好,李清照你不妨提前刊發《格物》報紙,先發幾篇關于氣的學術文章,本王若是沒有料錯的話,裴有文代表的理學派肯定會通過《金城快報》進行駁斥,然後你再進行反駁,他們自然會繼續駁斥。
如此來上幾個來回,這事自然便在金城上下越炒越熱,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到時候再做這馬拉半銅球的實驗,這效果自然會事半功倍。”
李清照聞言,眼睛早已發亮,嬌聲道:“王爺英明,這樣一來,造勢效果會遠比隻做實驗好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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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提趙谌和李清照、鍾少坤商議着如何打以裴有文爲首的理學派的臉,有着趙谌麾下文官之首的政務府主官劉廣平盡心盡力處理了一天政務之後,已經感覺到身體有些疲憊,乘坐馬車剛一回家,便準備在四位嬌妾的好生伺候下好好沐浴放松一番,然後用過晚飯,早點就寝的。
不料,他還未入浴,今年剛剛從蘭山書院畢業的長子劉風雲便跑進來,說道:“父親,外面有個叫宇文中山的秘書司官員拜訪。”
“誰?”劉廣平剛才伸手試了一下水溫,一時沒有聽清。
“宇文虛的侄子宇文中山。”劉風雲又重複了一遍。
“永興軍路轉運使宇文虛的侄子?”劉廣平愣了一下,擡起頭來,蹙眉撚須道:“宇文虛之前便是朝廷欽封的一路轉運使,前些天在長安又得到了王爺的承認,而且曾經在朝中當過樞密院副使,你要喊宇文相公……不過這個宇文中山爲何沒有留在關中随宇文虛當官?”
“孩兒聽說是王爺離開長安時,宇文相公特意求見王爺,将宇文中山這個族中年輕一輩傑出之士推薦給王爺到秘書司任職,所以宇文中山是跟着王爺從長安一路來到金城的,如今是秘書司的一名普通秘書郎。”劉風雲是正兒八經的蘭山書院科班畢業生,心比天高,前一段時間他本來是被挑選出去關中任職的,但他母親舍不得和他分開,哭鬧着劉廣平利用自己職權将兒子留在了金城,如今在政務府商務司任職。
“這宇文虛倒是老奸巨猾,知道在王爺身邊秘書司任職,隻要被王爺看上,便前途無量。”劉廣平點了點頭,“宇文虛當年對爲父任朝廷軍器監使一職有提攜之恩,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少,這宇文中山還是要見上一見的,以免旁人說爲父忘恩負義。
爲父去先去沐浴休息一會兒,你先将宇文中山帶到前廳,半個時辰之後爲父親與他見面……”
“是,父親!”劉風雲答應一聲,便去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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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之後,劉廣平在燒了地龍、溫暖如春的前廳見到了宇文中山,後者對劉廣平非常恭敬,以晚輩之禮拜見。
劉廣平見此,反而眉頭忍不住挑了挑,以他的心智見識,一眼便看出這宇文中山恐怕是上門來求他辦事的。
雙方寒暄了一些閑話之後,宇文中山到底年輕,便忍不住将來意說了出來。
“你是說你擔憂?”坐在主座位置的劉廣平捧着一杯參茶,微微皺眉道:“你如今在秘書司任職,算是王爺的近臣,有何擔憂之事?”
“相公。”宇文中山小心相對,“不瞞相公……”
“且住!”劉廣平雖然對相公這個稱呼頗感舒坦,但還是将宇文中山的話打斷,說道:“相公這個稱呼在金城是沒有的,你還是跟之前一樣,稱呼我爲伯父便可。”
宇文中山愣了一下,立刻從善如流,說道:“伯父,非是晚輩擔憂,而是晚輩大伯也深感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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