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鳳凰軍團的戰力和女兵的聲音
所以,嶽飛和楊仲毅、血虎都沒有再作過多的糾纏,當即命令部屬放開一個口子讓西夏士兵們狼狽逃走,然後他們跟在後面和兩側對西夏騎兵進行掩殺,盡可能的将掉隊的西夏騎兵多幹掉一些。
暫時将追殺之事交給兩個騎兵營長,嶽飛策馬走到楊仲毅面前,哈哈大笑着一躍下馬,重重地擂了一下楊仲毅的胸膛,險些将力竭的自家參謀長給捶倒在地,說道:“不錯,剛才這一戰,你帶着步兵纏住了那仁多寶忠組織起來的近半兵力,立下首功,但損失也不少。
現在,你帶着戰死的步兵兄弟的屍體,以及所有傷兵回麻神縣城,要知道城中兵力隻有一千來人,而王爺還在城中。後面追殺落水西夏狗的任務便交給我們了。”
說完,嶽飛也不等楊仲毅回話,便已經帶着騎兵和血虎的人合兵一處,綴在西夏逃兵後面繼續進行追殺,隻是很快他們被斷後的一支西夏騎兵給攔住了。
目睹了這場從昨晚上“狼來了”式的騷擾開始,便精心籌劃的周密戰術,由嶽飛在現場控場之下順利的完成,讓西夏大軍竟然直接潰敗北逃。
麻神縣城頭,趙谌卻早已站了起來,自他往下,杜成孝、韓生等人早已欣喜若狂。
說實話,這個戰果比趙谌預料中的還要好。
但他此時卻神色一肅,道:“傳令給黑土、小詩,讓他們想盡辦法,務必按照昨晚上的計劃,有意無意的恐吓逼迫西夏人按照既定路線撤退。”
“嶽飛沒有讓本王失望,想來小玉這丫頭也沒有道理讓人失望,更何況還有黃永明帶着數千義軍在旁邊協助。”
“不過,仁多寶忠是老将,經驗豐富,且帶領着鐵鹞子這等強兵,過了剛才的混亂,用不了多久便會恢複正常戰力,小玉和黃永明那邊估計最多再重創一番,很難将仁多寶忠一行全部留在那第二戰場上。”
“再傳令給黑土和小詩,一旦仁多寶忠帶領人馬從鳳凰軍團和黃永明手中北逃而去,讓特戰營和情報司的人盡全力拖慢仁多寶忠的行軍速度。”
“傳令給黃河北邊兩寨中的張伯奮和吳志飛,做好反攻準備,一旦軍寨外與他們相持不下的西夏軍隊有渡河南下接應仁多寶忠的迹象,剛開始不要急着追擊殺敵,隻要咬死他們各自的對手就行。”
“傳令張叔夜,讓他看情況适時出防禦陣地與西夏部族軍野戰周旋,盡可能的将那三萬部族軍拖在臯蘭縣東邊防線之外,不要讓他們翻山繞行至臯蘭縣與仁多寶忠合兵一處。”
“傳令周成武,不管他用什麽辦法,務必将繞行流竄到臯蘭縣的那股西夏部族軍看住了,絕不能讓他們南下接應仁多寶忠。”
杜成孝一一記下,然後恭敬稱是。
沒過多久,情報司的數隻飛鴿依次飛上高空,向不同的方向飛去。
趙谌擡頭看着飛鴿逐漸從視野中消失,喃喃自語道:“也不知道宗澤和種師道能否擋住金兵,若是這二位未能擋住金兵,讓金兵攻破汴京城,那就事大了。”
自語之後,趙谌又将心思拉到眼前,他雖然有心出兵抗金,但前提是先将西夏人打敗,甚至是一次性将他們打怕、打疼。
之前西夏人三次敗于他們金城,此次再将西夏十數萬大軍重創,再加上他耗費巨資從西域馬賊王龍狼那裏雇傭的一萬強悍馬賊和巧借黑汗國一萬騎兵,在西夏西邊疆土上入侵肆虐,想來當能讓西夏國元氣大傷。
最主要的是以後西夏國再不敢與金城輕啓戰端。
趙谌知道,這一場與西夏國大戰,戰後金城軍需、辎重、公庫固然空虛,财政再次告急,但西夏國必将會受到重創。數年之内,西夏國不可能再擁有發動大規模戰場的可能。
到時候,趙谌才真正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這一戰之後,換來的是金城長久的太平和迅猛發展崛起的時機。
………
………
一大早的突襲,讓仁多寶忠帶領的西夏大軍損失了六千多人,
仁多寶忠讓一千人斷後,他帶領近萬主力一路往北撤逃而去,其中大半人是鐵鹞子。
正如趙谌所想的那樣,慌亂過後,仁多寶忠帶領的這近萬精銳騎兵便迅速恢複了正常的行軍秩序,但軍心士氣在短期内很難恢複。
不過,仁多寶忠一行撤逃貌似很順利,除了一路上特戰營的人和情報司的人時不時的襲擾,有意無意的逼迫和吓唬他們行軍方向發生了幾次變化之後,他們沒有受到任何軍隊的阻攔。
但是仁多寶忠隐隐有些不安,即使是後面暫時看不見追兵,他也盡可能的提升戰馬疾馳的速度,帶領近萬騎兵往北而去。
事實上,經過這場稀裏糊塗的慘敗之後,仁多寶忠在麾下人馬中的威望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從而對軍隊的控制力已經明顯減弱。
對于他們西夏國的軍隊,仁多寶忠自然是再清楚不過了,雖然他帶領的是朝廷的官軍,但其實官軍依然是由各個部族軍組成,隻不過是從部族中剝離了而已。
可是,這種剝離在以部族利益爲最高利益的西夏國人們中是根本不可能徹底的。
所以,即使是西夏的官軍,乃至是鐵鹞子,其中依然是山頭林立。
仁多寶忠的威望足夠,下面的兵将懾于他的威勢,會聽他的号令,若是這次南繞金城進攻一帆風順,他的威望自會提升,沒有人敢違背他的号令。
但如今就不同了。
四萬人馬,如今竟然剩下一萬來人,這損失太慘重了,甚至是西夏近百年來,損失最嚴重的一次,因爲損失的三萬人全部是官兵,近半是鐵鹞子。
……
他們攻打金城對每個将士個人來說,本身是來打草谷的,是來當強盜來的,這些天他們一邊在攻打麻神縣城,但其實也劫掠了不少财物,特别是前期在雍州的時候。
所以,自他仁多寶忠往下,每個人其實都随身帶着一些他們搶來的最珍貴的财物。
就在之前,仁多寶忠曾經下達過命令,讓所有人抛棄财物,以減輕戰馬負擔,好能夠更順利逃走,可是有太多的西夏将士舍不得搶來的财物,依然偷偷随身帶着。
此時,三名騎兵的戰馬倒了下去,令前進中的隊伍擰了一個大疙瘩。
三名西夏士兵拼命地拉扯缰繩,試圖讓可憐的牲口重新振作起精神。
但戰馬喘着粗氣,口裏發出“哕哕”哀鳴聲,戰馬仿佛也知道眼下是在逃命,它非常賣力,但就是無法站起身。
西夏士兵遺憾的割斷馬背上的繩索,準備替牲口減輕負荷。
不料仁多寶忠剛好看見了這一幕,憤怒之下,命令親兵跑了過去,一刀刺入了三匹戰馬的汗淋淋的脖頸。
血一下子噴起三尺多高,泉水般濺了那三名西夏戰士滿臉,臉上自然滿是憤怒,手已經放在了腰刀上。
“大帥有令,倒下的馬匹連同财物辎重一概放棄,任何人不得耽誤時間!”無視這幾名西夏騎兵憤怒的眼神,親兵們大聲喝道。
……
此時,雖然剛進入冬天,但山風吹得人透體冰涼,被汗水潤濕後的衣服貼在前胸和後背上,硬硬的就像兩塊鐵皮。
偏偏在這寒冷的天氣裏,仁多寶忠還不能輕易停下來更換衣服,作爲這支軍隊的統帥,他的動作是否從容不迫,關系着大隊兵馬所剩無幾的士氣。
如果他仁多寶忠自己都慌了神,下面的将士隻會越加恐慌,這近萬大軍的軍心再次崩潰都有可能。
仁多寶忠被西夏國皇帝和朝廷派來統領大軍,用後世的話來說,也是一個有擔當和責任心的統帥,他知道落到眼下這個地步,與他這個統帥還是有很大的關系,所以心中是充滿自責的。
所以,他堅持着不停下來休息,堅持着命令麾下放棄部分搶來的财物,殺死脫力或者失蹄的老馬,堅持着要求親衛們挑着他的帥旗,以證明大軍是在有秩序的撤逃,而不是在潰逃。
“加快速度,加快速度沖過前面的山口。”
“沖過前面的山口,距離那臯蘭縣就不遠了。”
“到時候,我們就可以與那邊的人馬彙合,然後是攻下臯蘭縣城,還是北上黃河邊接應我們的人過河,亦或是從兩邊夾擊臯蘭縣東邊的防線,都有可能反敗爲勝。”
仁多寶忠仰起馬鞭,故作沉着的大聲喝道。
下面的人聽到大帥沉着的聲音,心思果然安定了不少,寒風之中臉上的慌亂之色好似都淡了一些。
然而,就在這時,突然有号角聲響起。
“嗚嗚……嗚嗚……”
号角聲在山道上傳的很遠,仁多寶忠聽着很熟悉,但可惜熟悉的号角聲不一定就是他們西夏大軍的号角聲。
号角聲響起的同時,所有西夏将士便是臉色大變,而在第一時間,仁多寶忠也讓他身邊的傳令兵,吹響了他們的号角聲。
剛開始響起的号角聲是金城軍隊攻擊的命令,西夏人的号角聲則是告訴近萬西夏人馬戒備,準備迎敵。
可惜這裏是山谷,是張紅玉和黃永明精心挑選的伏擊西夏人的山道。
事實上,這裏也是當初趙谌去麻神縣視察,回往金城時,當時還控制着雍州的黃永明便派了人馬從兩邊陡峭山坡上往下滾大石,還派了一支騎兵妄圖殺死趙谌。
總之,這裏是非常适合搞伏擊攔路的地方。
幾乎在金城軍隊号角聲響起的同時,兩邊山梁上便傳來了轟隆隆的聲響,不知多少大大小小的石頭從山上滾了下來。
石頭滾動的過程中有摩擦力,可惜坡度很陡峭,摩擦力沒有重力勢能大,石頭自然是越滾越快,甚至是仿佛都有了生命,往山澗中敢于入侵家園的異族侵略者砸去。
若是山上沖下金城軍隊,西夏騎兵們即使驚慌,但還會咬着牙迎上去厮殺,可問題是滾下來的是石頭,頓時讓他們難以招架。
爲躲避石頭而到處亂竄,胯下的戰馬也哀鳴不絕,很快慘叫聲便響了起來,整個山道上已經陷入一片混亂。
黃永明、黃劍、陳坤帶着足足七千多義軍,準備了一晚上的十數萬塊大大小小的石頭砸在了山道中的西夏大軍中間,直接當場造成了兩千多名西夏将士的死傷。
最主要的是西夏大軍已經徹底亂了陣腳。
而在滾石之後,還有義軍們射出的火箭,谷底的西夏騎兵因爲滾石紛紛堆積在了山道最中間,兩邊義軍們甚至都不需要瞄準,便有很大的概率射死西夏士兵。
一邊射着火箭,義軍們幾乎所有人都想起了前天在飛絮谷中的那鬼火,一個個暗自可惜那東西好像太珍貴,即使是金城王他老人家也隻是帶人弄出了一點點。
否則,此時哪還用得着他們又是推石頭,又是辛苦的射火箭。
不過,雖然沒有鬼火,但他們在射火箭的同時,還将提前捆好的幹草,一包一包的往下扔,一些枯草甚至還未落地,便化爲一個大火球,倒是效果也不差。
很快山谷中便出現數百名燃燒的西夏騎兵,發出凄厲之極的慘叫聲,瘋狂的亂跑,在臨死之前又将不少同伴引燃。
沒過多久,山谷裏面烤肉的氣味開始彌漫天空,凄厲的慘叫聲和憤怒的嚎叫聲,絕望的哀嚎聲此起彼伏。
仁多寶忠在身邊親兵的保護下,沒有受傷,但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部屬一個個被砸死,被射死,被燒死,早已目龇欲裂。
透過峽谷,西夏騎兵看着兩邊滿山遍野的義軍舉起的火把,一個個悲催之極,他們擁有遠超這些義軍的戰力,可是如今卻隻能被動的挨打。
峽谷兩側,黃永明、黃劍、陳坤等義軍頭領們各自帶領麾下人馬,盡情的利用之前準備好的各種殺器,抓緊時間肆意的殺着西夏人。
等他們将滾石和火箭射完,而剩下的西夏人快要沖出峽谷時,他們便不得不帶人沖過去,近戰厮殺,那個時候就沒有這麽肆意了。
說實話,若不是如今西夏人隻顧着逃命,而他們又在趙谌、嶽飛和張紅玉的精心謀劃指揮下,料敵于先,且逼迫着西夏人逃到了這裏,而他們提前在這裏埋伏,也不可能利用此地的地形,對兵力比他們多、且戰力比他們強的西夏人進行伏擊。
這支西夏軍隊畢竟是精銳,大半人甚至是鐵鹞子,此時若是處于荒野,或許他們會四處逃走,但此時山道出口有限,一時撤逃不了,絕路之下,西夏人的殺意反而被激發不少。
特别是鐵鹞子的戰鬥力比尋常西夏騎兵要高出一大截,經過最初的慌亂後,他們很快在仁多寶忠和各級将官的号令下恢複戰鬥陣型,用弓箭向兩側山梁上沖下來的伏兵反擊,而戰馬完好的則快速跑向遠處的峽谷口。
峽谷中地形狹窄,不利于西夏騎兵展開,而峽谷外的寬闊地形上是理想的騎兵戰場,他們剛才雖然死了三四千人,但剩餘的六七千騎兵,足以把伏擊的這些義軍踏得粉身碎骨。
但義軍或許弱,可黃永明和黃劍、陳坤等義軍首領卻都是人精,怎麽可能将利于他們的地形拱手相讓。
“想走,沒那麽容易!”黃永明一聲令下,旁邊号手再次吹響了号角聲,位于峽谷出口的一支義軍聽到号角聲,立刻放下弓箭,擡起身邊的岩石。
大塊大塊的岩石被這支伏兵推下了山坡,一部分中途便被叢生的野樹擋住,濺起無數枯枝敗葉。
還有一部分則直接滾入了西夏軍隊之中,将沖到最前面,眼看着就要沖出峽谷的西夏騎兵砸得人仰馬翻。
山道最窄處的石塊準備的很多,因此也砸得最狠。轉眼間就有數百名西夏騎兵連人帶馬被砸癱在地上,硬生生擋住了他們自己人的去路。
很快,峽谷出口戰馬再難以快速疾馳出去,除非緩慢攀爬才能逃走。
而這種情況下,再想逃走,甚至迎接接下來的厮殺,西夏人的戰馬已經成了他們的累贅。
“下馬,大帥有令,下馬迎戰!”仁多寶忠應變很快,立刻就下達了此時最正确的命令。
他身邊數百名親兵齊聲大喝,将他的命令傳了出去。還有一部分傳令兵在峽谷中來回奔跑,喊得聲嘶力竭。
而這個過程中,兩邊山上飛下來的羽箭則毫不留情的将那些動作遲緩的西夏士兵射死,用他們的屍體給障礙物再增添一層厚度,西夏軍隊的死傷一直在持續增加。
“下馬,下馬,大帥有令,峽谷口的軍隊負責清除谷口石頭,其他軍隊各自分兵反擊!”又付出了近千條性命後,心存僥幸的西夏騎兵不得不調整戰術,一部分人繼續冒着箭雨疏通道路,另一部分人跳下馬背,持刀反殺上山梁。
事實上他們進來的峽谷口沒有阻攔,但是他們不敢回頭退出峽谷,因爲那個方向隐隐的已經可以看見追兵,那是嶽飛、血虎将斷後的一千西夏騎兵滅了之後,終于追了上來。
義軍們占據了地利和埋伏之便,但戰力上和對方差了不少。
西夏人在又付出數百名死傷的代價之後,終于有部分西夏士兵沖到了山坡上,與義軍開始厮殺。
很快,義軍便開始大範圍出現死傷。
特别是,随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義軍手中的火箭難以再射出去,不得不與沖上山來的西夏戰士近身厮殺。
雖然義軍士氣如虹,戰意沖天,但是絕大部分的義軍戰力比這些西夏精兵相差太多,且他們不懂得配合。
所以,很快義軍們便頂不住了,往山上潰逃而去。
西夏軍隊追殺了一通之後,看着峽谷進口方向追兵越來越近,便不敢再追義軍。
而此時,在數千名西夏士兵的奮力下,峽谷出口處石頭已經搬開得能夠通過,沖到山梁上的西夏士兵們便又下到峽谷中,在仁多寶忠的帶領下,終于沖出了山口。
隻是,他們中間近半人已經沒有了戰馬,騎兵變成了步兵。
還活着的六千來名西夏人馬好不容易沖出峽谷口,突然迎面出現一支騎兵,向他們沖殺而來。
爲首一名女将,手提一隻特制馬槊,左邊還跨着一支寶劍,看起來英姿飒爽之極。
自仁多寶忠往下,所有的西夏人剛開始吓了一跳,但等看清楚迎面沖來的竟然全部是女兵之後,一個個卻一臉獰笑和淫—笑。
“一人搶一匹馬,搶一個女人當人質。”仁多寶忠大聲下令,然後帶着兩千多騎兵,後面跟着三千多沒有戰馬的士兵,充滿自信的向張紅玉帶領的鳳凰軍團對沖了上去。
張紅玉見狼狽無比、疲憊不堪的這支西夏軍隊竟然如此輕視她們鳳凰軍團,不由得一臉的冷笑和滔天殺意。
“鑿穿他們。”張紅玉一聲嬌喝,秉持了他們老張家的優良傳統,一馬當先,沖殺在最前。
“鑿穿他們。”張紅玉身後鳳凰軍團五千女兵齊聲厲喝,女聲特有清脆之中,有着強大的穿透力和濃烈的殺意,她們跟張紅玉一樣,無不戰意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