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之後。
陸見安被人領出院門,直接送回到了各位掌櫃的所停留的房舍。
帶領他的人一個小太監,看着倒是眉清目秀,而且眼神靈活,一路上,雖然走在他前面,看起來趾高氣揚,可是每每對他低聲說話的時候,才他知道這位是魏春的幹兒子。
對他這個小主子簡直是畢恭畢敬。
說白了,這位也是一個金馬獎得主的角兒。
這一副做派看起來可像是王府高高在上的奴才。
人家打心眼兒裏早就清楚面前的這位,可是以後會掌管他們生死的小主子。
這位小主子的傳是說和身世早已經在王府隐秘的人群中成爲一個傳奇。
王爺對這個小主子高看。
還有剛剛自己幹爹所說的那番話,小主子居然有神藥可以救了王爺。
王爺隻要活着,那這天下是誰的還說不定呢?
所有人對這位小主子心裏一開始不一定有多麽認同,但是這一刻卻已經變得觀念大變,死心塌地。
隻要能救了王爺,那麽對于他們來說猶如再造之恩。
陸見安回到了堂裏,不過穩穩的又坐了七八柱香的功夫,光是喝茶都喝了三碗。
終于所有人進獻自己的絲綢掌櫃的全部歸來。
于是衆人在小太監的引領之下,出了臨江王府,畢竟他們之後還會有人進獻,必須等到最終的時候,臨江王府才會給出名單,到底誰獲選。
而他們出了王府,自然各歸各家,等待最後的消息傳來。
三日之後。
陸氏絲綢入選。
陸見安進獻的雲錦被選上了。
一時之間陸家在京城名聲大噪。
本來陸家門地并不顯,他們在這新立的門戶自然無人知曉。
這幾天忽然也開始變得車水馬龍起來。
送賀禮的幾乎要把門檻兒踏破了。
陸家的後院裏,徐氏正在和陳氏坐在房裏。
今日一大早,陸見安去了櫃面上的鋪子,今兒他們家的絲綢鋪子在京都開業。
他這個東家自然要到場,而且不少來祝賀的商人也都紛紛到場,自然他這個主人是不能懈怠。
陳氏自然打聽清楚了這個關節,她才特意選了這個時間。
陸見安在,恐怕她自己進門都進不去。
就怕這個傻小子愣頭青根本不顧及陸家的顔面,要是真的在門口把她給打出去了,這事情可就彼此撕破了臉。
這個時候陳氏自然不可能和陸見安他們怎麽樣,主要目的還是要拉攏他們,回歸陸家,他當然聽說了,這兩天接到的信兒。
陸見安已經拿了這一次臨江王府的絲綢供奉頭籌。
這可是大喜事啊,要知道隻要擔上了這個名聲。
陸家絲綢那可以算是錦上開花。
再加上陳氏早就打聽清楚了,陸見安的鋪子要在京都開業了,而且一開就是十家。
十家絲綢鋪子一樣,而且那選個地方,每一家都是地處繁華地段,光是那些鋪面的租金估計都很難接受。
可是陸見安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一下子就開十家。
陳氏心裏火熱啊。
都說絲綢商人有錢,現在他總算知道了,而這會兒坐在徐氏的房裏。
剛才一路走來,亭台、樓閣、花園、假山、湖泊……應有盡有,居然比起他們陸府東府還要奢華,這樣的院落,擱在京都,那沒有幾萬兩銀子根本拿不下來。
更不要說這屋裏的擺設,處處透着精美,光是多寶閣上的那些玉器,瓷器,一件件看得出來都是珍貴的物件,還有一茶一飲器具都是華貴無比。
看到陳氏等人進門,徐氏和小五紛紛起身福安。
畢竟陳氏占着陸家東府的長嫂名聲,人家位份上也是應該受了這一禮。
陳氏坐到和陳氏一樣的位置上,畢竟在人家家裏,她也不好做的太過分,畢竟陸見安聽說是個厲害的,對母親孝順,得罪了徐氏,對這一次的事情沒什麽助力。
“弟妹,沒想到經年一别我們還有見面的機會,真是想死嫂子了。”
陳氏居然抹着眼淚兩眼通紅,看起來的确是感慨萬分。
徐氏本就是個淚人,感情容易沖動,這一聽這話兩眼立刻紅了起來。
這京都畢竟生活了十幾年,自己的孩子們丈夫都在這裏落地生根,誰知道再回來這裏已經不是他們的家。
小五陸雪寒對于陳氏可沒有那麽待見,自家大哥可是說了黃鼠狼給被雞拜年沒什麽好事兒。
這陸家當初把他們除族的時候,那多狠心絕情呀,父親在東府老太太的院子裏跪了足足兩天兩夜,跪的最後腿都站不起來了。
那來來往往東府的爺們夫人,那一個爲父親說過一句話,半個字。
誰人不是那時候擺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數落父親的不是,現在這會兒忽然上門來,說什麽往日裏舍不得,這不是鬼話是什麽?
“嫂子,沒想到我們還有再見面的一天。本來應該我帶着孩子們上門去給老太太請安,不過安哥兒說了,我們已經被陸家除族自然不再是陸家的人了,現在上門去恐怕會遭老太太的厭煩。
所以自然不敢上門去打攪嫂子和大伯。”
徐氏雖然性子綿軟,可是就有一條好處,對兒子那是言聽計從。
隻要是自家安哥兒說的話,哪怕就是錯的她也聽。
這一點好處足以彌補她所有性格上的缺陷。
這也是陸見安雖然和徐氏小五毫無感情,可是依然會把他們照顧的很周到的原因,是因爲這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對他言聽計從,無限支持的親人。
她的親人隻希望她好,從來沒有對她有過任何的要求。
就沖這樣的徐氏,陸見安也願意奉養徐氏一輩子。
陳氏被徐氏的話一噎,倒是沒有想到徐氏居然能說出這種話來,要知道當初徐氏因爲被除族都哭成了個淚人和他家的那個老爺跪在院子裏,懇求老太太收回成命。
現在居然也能自如地對她說,和陸家沒關系。
這人還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看來人家有了錢有了底氣,做起事情說起話來和以前都不一樣。
陳氏的心裏更加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