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您這是哪裏的話?本來父親臨終前,特意叮囑小侄,告訴小侄送給伯父定親的信物,那本書是我們陸家的傳家之寶。既然兩家定親,終究這個信物将來會跟着丁小姐回到我們陸家來。
也是我們陸家以後傳承的根本。
還讓小侄把這本書将來供奉的陸家祠堂裏。
哪裏成想丁伯父您今日來說丢了。這可難辦了,現在拿不回陸家的家傳之寶,我有何面目,再見父親的泉下之靈。”陸見安滿臉的愁容,神情悲憤,還真的是一副丢了祖宗的不孝子的忐忑。
丁維安真的想要罵娘。
狗屁的傳家之寶,恐怕陸父當初也不知道這本書裏所藏的秘密吧?
要不然他會把這本書送給自己。
要不是他無意間打翻了桌子上的茶水。
怎麽會發現這裏面的秘密?
又如何能夠青雲直上?
這個小子夠狡猾的,這不過是坐地起價,想要和自己讨價還價罷了。
陸父算是一個忠厚老實的好人,沒想到生的兒子卻如此的狡猾詭詐。
還真的出乎丁維安所料。
“賢侄,可是事已至此,信物已經丢失,在下也覺得對不起,你父親當初對在下的信任。要不然這樣,賢侄覺得,丁家應該拿出什麽樣的補償才會讓你合心意,伯父一定辦到。”
丁維安無論如何也要把這件事情辦成自己的女兒,可等不及了,京城裏各位皇子的選秀已經馬上要開始了,已經陳閣老那裏打點過了,自己女兒的名字已經入了宮裏備選秀女的名單。
要是不趕緊把這首尾料理好了,将來留下隐患,那才是殺頭的大罪。
陸見安自然明白丁家這是要逼着他捏着鼻子認下這個虧。
“丁伯父,哪裏的話,就算是您給我良田千頃,萬兩黃金,在下也覺得比不得我們陸家的傳家之寶。尤其父親臨終前還交代萬分,這是我們陸家祠堂的供奉之物,丁伯父,您這樣說,豈不是真的愧對我父親和您的交情。”
陸見安義憤填膺的表情,還真的是一個頗有傲骨的讀書人的氣質。
丁維安看着陸見安這一臉的義憤填膺,不由得心虛,這個少年似乎和自己想象中不一樣,人家并不爲金銀所動,而且認真說起來,要是真的沒辦法退還信物,那就是女方的錯。
咬牙,“賢侄,事已至此,不知賢侄有何要求,我們丁家定當竭盡全力補償與你。”
陸見安要是太不識趣,丁維安也不怕,大不了就是不還,一口咬定根本沒有這回事。
就陸見安還能把他丁家怎麽樣。
“伯父,在下就是想要陸家家傳之物。”
陸見安就是不撒口。
丁維安臉色微沉,看起來陸見安的确是不是擡舉啊。
“賢侄,現在我們兩家的婚事肯定不成了,賢侄還是拿上這些實惠的東西,也好照顧寡母幼妹爲好,如若不然,倒不是丁家欺負人,我丁某要是一句話不承認這個信物,不知道賢侄還能怎麽樣?”
丁維安這是圖窮匕見了。
要耍無賴了。
陸見安早就知道,丁家肯定要撕破臉。
他也不耐煩和丁維安糾纏,不過是做做樣子,要是很輕易就松口,恐怕丁維安反倒要懷疑自己手裏試不試還有什麽東西。
丁維安這個老狐狸要是惦記上了陸家,他們家還有什麽好日子過啊。
五皇子畢竟現在還不到站出來和幾位皇子硬抗的時候,他這個錢袋子還是要悶聲發大财的好。
要是貿然把注意力引到了他們陸家,五皇子有沒有事不知道,不過說不準他們陸家就先被滅了。
太子和二皇子怎麽會願意看着陸家壯大,爲别人做嫁衣。
聽這個話一出,臉上神色愕然,那驚訝的眼神,的确讓丁維安得意,看看這就是個不知世事的公子哥兒,還不知道人和人之間也有耍無賴這一招兒吧。
也不知道盧家這個生意要怎麽做。
就這樣的無知小兒,遲早也是敗家的節奏。
陸家算是徹底完了。
“陸賢侄,老夫那個話也就是開個玩笑,事已至此,賢侄還是收下老夫的心意,把這件事了了可好?”這已經不是詢問!是通知,丁維安是在位的大人!官威擺在那裏呢。
陸見安垂下眸子,一看就是有些不服氣的委屈。
“既然如此,來人,去找老夫人把丁家的庚帖和信物拿來,還給丁伯父。”
徐蒙山去了後宅,很快就拿了一直托盤出來,上面就是丁家小姐的庚帖,還有一枚玉佩。
丁維安仔細的都檢查了一番,的确是當初的信物,滿意的點點頭,“賢侄,你放心,東西我拿回去了,銀子和良田我會讓人送上門來,老夫告辭了。”
把他懷裏陸見安的生辰八字放到桌子上。
身邊的管家拿了信物,跟着丁維安出門了。
說白了丁維安本來也沒有準備賠償陸見安損失,不過是一本書,就是陸見安想要告丁家也得有那個本事。
丁維安就是準備欺負人的。
不過就是一介草民,還能把他丁家怎麽樣。
那些話也不過就是說說,陸見安現在根本沒有底氣和他丁家抗衡。
陸見安看着丁維安出門,也知道這個老狐狸算是坑了自己一把。
不過主要丁維安滾蛋了,丁家的這麽門親事作罷,也算是解決了陸見安身上的一大隐患。
丁家今日給他的羞辱,以後總會有一天讨回來的。
丁維安坐了轎子離開,就看到外面的路上不少人正在陸家門口等着,奇怪道,“管家,你去問問,這些人都在幹什麽?”
陸家始終也沒有被丁維安放在眼裏。
他其實做了兩手準備,陸見安要是不老老實實退了信物,他就準備去鳳山縣縣衙,他一個禮部尚書,還收拾不了一個陸家不成。
不過陸見安顯然沒有那個底氣和他扛。
看起來陸家的子弟算是凋零了。
“老爺,打聽了,聽說是鳳山縣生絲行會的人來找陸見安的,應該是爲了生絲的事情。”
管家打聽了一下,都是些商賈的龌龊事情,他們這些官宦人家一般也不耐煩細細打聽。
丁維安淡然,看來盧家是真的與商賈爲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