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見安接過來身契,看了看,的确是五個人的簽字爲學徒的契約,上面不僅有本人的簽字畫押,還有家裏人父母得簽字畫押。
揣到懷裏,拱手抱拳,“不好意思各位,我先走了。”
大搖大擺領着後面五個垂頭喪氣的學徒回家了。
徐蒙山看一眼曹師傅,一扭頭,撩起袖子,急急忙忙地去追趕陸見安。
開玩笑,現在還需要巴結别人幹什麽?
自己家守着一座金山,還要去别人那裏要石頭。
那不是腦子有病嗎?
“六弟,六弟等等我,等等我。”
趙老闆攔住了徐蒙山,“徐小哥,你那賭注你也不領了。”
今天趙老闆可算是旗開得勝。
這一場賭注讓他足足進賬了20多兩銀子。
畢竟這個賭注是小規模的,也沒人能看得上陸見安,自然賭的人也就少了。
可是這平白無辜就多了兩個月的進賬,趙老闆自然高興。
今天唯一一個赢了賭注的,大概就是這位徐公子。
厲害厲害,100文可是翻了二十倍。
足足二兩銀子呢。
徐蒙山這才猛地醒悟過來自己剛才那100文可算是誤打誤撞,兌換了自己的二兩銀子的賭注,這才急急忙忙去追趕陸見安。
陸見安這個時候領着五個學徒往家裏走,已經到家裏了。
五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着以後該怎麽辦。
李嬷嬷一看到陸見安回來,還領着五個男男女女的少年,也不清楚自家這個少爺到底又幹了什麽好事兒。
“少爺,這是?”
内心忐忑,不知道他們家又該遇到什麽樣的風波,這位陸少爺沒事兒,闖禍的功夫是一流的。
“這五個以後就是我們家的學徒了,李嬷嬷,請你幫他們安排一下房間,男的一間,女的一間,當然看看被褥那些他們應該都帶了,以後吃住就都在咱們家了。”
陸見安囑咐李嬷嬷,可這話把李嬷嬷吓了一跳。
“學徒?什麽學徒?”
他們家什麽時候多了學徒,要知道李嬷嬷可是土生土長的鳳山縣人,學徒這個名詞怎麽會不知道,可是他們家既沒有桑田養蠶,也不會缫絲,要學徒幹什麽。
這可是五張嘴呢。
天天要吃要喝,李嬷嬷自然知道家裏什麽情況,就老爺子給的那些銀子,他們一家人嚼用都是勉勉強強的維持一年半載,更何況現在多了五張嘴,少爺這是要幹啥?
這不就是敗家子啊!
不由得眼睛都睜大了,臉上的表情很容易洩露她内心的不滿。
“是,他們都是學徒,我準備過一段時間買桑田養蠶缫絲,正好缺人手,他們五個人可是今天曹家絲坊的曹師傅輸給我的,得來全不費工夫。您就看着安排好。”陸見安不喜歡那些瑣碎的事情,可是現在不是她在研究院裏,什麽都不需要自己考慮。
李嬷嬷張張嘴,想說什麽,可是看了看陸見安的臉色,也明白自己在少爺這裏根本沒有說話餘地。
扭身氣呼呼對着五個人喊,“走吧!給你們安排住的地方。”
她最多就是奴婢,沒有賣身契也是奴婢,陸見安就算在沒錢,那也是主子。
五個學徒默默的跟着李嬷嬷到了旁邊的廂房裏,這個院子一共就這麽大,五個人一擠進來,立刻就感覺捉襟見肘起來。
李嬷嬷指揮他們打掃他們住的屋子,前幾天以爲沒人住,這兩間屋子一直都沒收拾。
“真的就這樣跟着陸師傅了?”魏然捅了捅身邊的羅青,她們兩個小時候就熟識,也是這一次被家族選出來送到曹家絲坊的!指望着他們學習缫絲技術回去振興家族呢。
現在直接從曹家絲坊到了陸家,連個絲坊都沒有,這位陸少爺的名聲那可是如雷貫耳。
人傻錢多啊!
誰不知道鳳山縣來了一個傻得花錢買廢繭的二傻子少爺啊。
羅青咬牙,她才十二歲,到這裏原本是打算好的,現在沒想到出了這樣的岔子,現在契約書在陸見安手裏,她們就算是想跑都不能跑。
跑了等待他們的可不是什麽好事,這一次跑了,以後還有哪一家絲坊敢收他們。
“先幹着吧!我看着這個陸師傅恐怕也是個繡花枕頭,你看看這裏哪像個缫絲的絲坊啊,我們且忍忍,我還不相信,他使喚不動我們,一生氣不就把我們趕出去了。隻要把我們趕出去,那就好辦,可不是我們逃跑,是太過于蠢鈍,師父不要,這可怪不得我們。”
他腦子好使,自然想出了辦法。
“真的這樣啊!我看着陸師傅會缫熟絲,我還想着好好的留下學習呢。”魏然有些不解,她是真的動了心思。
“你傻啊,那個陸師傅就那一雙手看着也不像是會缫絲的,我隻怕他是正好撞運氣懷裏揣了熟絲,來個魚目混珠,勝了曹師傅,要不然你聽說過鳳山縣有人會缫熟絲的嗎?他要是會缫熟絲,我羅青這輩子都賣身給陸家,終身不悔。”羅青根本就不相信陸見安。
魏然有些心動的心思也一下子給澆滅了。
是啊,是有貓膩的啊。
那自己豈不是白高興一場。
熟絲啊!
那可是熟絲。
要是會缫熟絲,他們這些絲坊的生意起碼要高一倍,那日子就過得不用這麽緊巴巴的,她們見識過那些起來采買生絲的熟絲商人,他們可是一個個雍容華貴,腰纏萬貫的樣子,現在還讓人記憶猶新。
臉上有些失望。
其他三個學徒是窮人的孩子,二狗子,徐三金和程三虎,他們到時沒那麽心思,就想着自己見識淺薄,反正跟着魏然和羅青總是不吃虧。
終于安頓下來。
外面的廳堂裏,徐蒙山已經追來了,手裏還拎着一隻燒雞,用他的話來說,上姑姑家的門怎麽可以空着手。
自己今天可是赢了二兩銀子呢。
區區一隻燒雞也不過五十文,反正這個錢也是靠着陸見安才赢得,給陸家送禮自然是應當的。
所以拎着燒雞進了門。
李嬷嬷都有些傻眼,這位大公子,什麽時候這麽懂禮數了。
難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