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弗朗茨的一生令下,前線的奧地利軍隊就行動了起來,也不管奧斯曼帝國是否同意,遣返工作就開始了。
這年頭奧斯曼人還沒人權,不需要那麽多解釋,直接強制驅逐就行了。沒有人覺得有什麽不對,包括随軍記者都當做沒看見。
至于回去後,會不會亂寫那就沒人知道了。反正爲了報紙銷量,各種五花八門的新聞都會有,記者們的節操也就比後世強一點兒。
隻要保證大部分主流媒體不會替奧斯曼人說話,這就已經夠了,街頭小報從來都是開局一支筆、一張紙,内容全靠編。
提前準備引導輿論不難,隻要有錢就可以做到;想要控制輿論,那就不要做夢了。
這年頭列強就沒有不挨罵的,新聞頭版出現的頻率越高,也能夠側面反應一個國家越強大,小國還沒人願意報道。
在抗議無果後,蘇丹政府還是選擇了默默接受現實。不要看歐洲各國現在支持他們,翻開曆史書大家還是仇人。
保住奧斯曼帝國那是戰略需要,并不等于大家就把他們當朋友了。即便是和奧斯曼帝國存在傳統友誼的法蘭西,也不可能爲他們出頭。
唐甯街首相官邸内,格爾斯頓皺着眉頭問道:“貪婪的俄國人還在堅持麽?”
對沙皇政府遲遲不肯在停戰條約上簽字,倫敦政府也是深惡痛絕。大家都很忙,沒有時間圍繞着一個問題打轉。
外交大臣麥克林:“沙皇政府還是沒有放下滅亡奧斯曼帝國的幻想,他們應該是擔心下一次普俄戰争爆發,奧斯曼帝國再捅他們一刀。
不過維也納政府已經妥協了,僅憑俄國人的力量想要滅掉奧斯曼帝國,他們還力有不及。
沙皇政府是窮光蛋,他們的堅持最多也就拖上幾天,給奧斯曼帝國制造一些麻煩。奧地利隻是承諾提供年内的軍需,最遲年底俄國人就會妥協。
反倒是奧地利人在中東地區的做法值得我們警惕,維也納政府打着保護聖地的旗号,宣布對當地土地休耕二十年,緊接着又驅逐了當地的奧斯曼人。
同樣的事情,十幾年前奧地利人也幹過。把奧斯曼人遣返回去,然後從國内移民,很快就可以建立統治。
盡管耗費大了一點兒,但是後期統治成本低,目前來看效果很不錯。如果不發生意外的話,要不了多久奧地利人就會在中東站穩腳跟。
現在我們對東地中海沿岸鞭長莫及,隻能看着奧地利人不斷擴張,占領耶路撒冷隻是一個開始,在不久的将來奧地利人還會逐漸蠶食奧斯曼帝國。
奧地利的野心如果實現,那就重現了半個羅馬帝國的疆域。我們必須要保持足夠的警惕,要不然這個龐然大物出現,那就是天大的麻煩。”
格爾斯頓首相一臉愁容,國際局勢越來越超出他們的控制,剛剛被法國人擺了一道,奧地利又不安分了。
這一次歐洲各國聯合施壓讓奧地利人退縮了,那麽下一次怎麽辦?
歐洲各國不可能永遠都站在一起,一旦各國立場發生了分化,恐怕就壓不住奧地利了。
“你的意思是扶持奧斯曼帝國,讓他們擁有一定的實力自保,打消奧地利的野心?”
外交大臣麥克林點了點頭:“沒錯,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奧斯曼帝國要是再不增加實力,遲早都都會被奧地利和俄國人瓜分。
在法奧兩國聯合排擠下,這些年我們在地中海的影響力一天不如一天,現在是時候改變了。
隻要把奧斯曼帝國握在了手中,我們就多了回旋的餘地。不過這需要和法國人聯手,單憑我們的力量很難把奧斯曼人扶起來。”
奧斯曼帝國已經爛透了,蘇丹政府的有限改革,隻是拆了東牆補西牆治标不治本,想要重新強大起來難度可想而知。
偏偏奧斯曼帝國又是一個多民族國家,一旦倒下就會四分五裂,想要重建都不行。
财政大臣拉路克·羅伊德:“扶持奧斯曼帝國沒有問題,關鍵是怎麽保證我們的投資能夠獲得回報。
即便是拉上法國人分攤風險,這也是一筆高風險投資。一旦奧斯曼帝國完蛋,我們的投資就打水漂了。
現在奧斯曼政府的财政已經破産,要把他們救回來,需要付出的可不是一筆小數字。”
大英帝國有錢麽?當然是:有!這個年代他們還是全世界最豪氣的政府,即便是法奧兩國也比不了。
可是有錢也不能拿來打水漂,奧斯曼帝國就是一個爛攤子,拉路克·羅伊德不看好蘇丹政府可以浴火重生。
麥克林擺了擺手:“我們已經沒有更好的選擇了,近東地區就剩下一個奧斯曼有成爲強國的潛力,總不能讓我們扶持希臘人,制衡奧地利吧?”
扶持希臘人,那就是一個笑話。一個人口不過百萬的國家,不列颠再怎麽投入,也不可能把他們變成一個強國。
格爾斯頓首相:“扶持奧斯曼帝國可以,但是必須要把握好這個度,一旦發現事不可爲,必須要及時止損。
不過法國人該怎麽辦?現在西班牙政府親法,法國人的西線穩定了,等他們完成了内部鬥争,恐怕又要争奪歐陸霸權。
以維也納政府的作風,他們未必會和法國人對上,到時候很有可能爆發新一輪的大兼并活動。”
這是最糟糕的結果,如果任由大國吞并小國,不列颠的超然地位就很難保障了。
麥克林搖了搖頭:“首相閣下,你多慮了。無論是法蘭西,還是奧地利,短期内都不會對外擴張。
随着民族主義的崛起,擴張的風險也越來越大。法國人就是一個例子,吞并了意大利地區,這麽多年都沒有消化掉。
奧地利把統一德意志地區的口号喊得驚天動地,實際行動的時候卻非常保守。如果不是他們一直在向德意志聯邦滲透,我甚至覺得他們已經放棄了。
即便是沒有放棄,維也納政府統一德意志地區的熱情也不高。
新神聖羅馬帝國的政治體系,雖然比之前的神聖羅馬帝國更加嚴密,可是邦國權利仍然不小。
德意志地區已經習慣了邦國政治,要是強行打破這種模式,反而容易出事。
奧地利人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新神聖羅馬帝國至少拿走了部分核心權利,甚至篡改了帝國議會的投票規則。
憑借體量上的優勢,奧地利穩穩的壓住了幾個邦國。可要是剩下的德意志邦國都進入了帝國議會,那麽情況就會發生變化。
按照每個邦國最少一票計算,奧地利在帝國議會中的票數就無法占到絕對多數。那麽就會出現德意志聯邦帝國一樣的情況,一群小邦國在議會中聯手限制中央政府的權利。
要是更改遊戲規則,又會影響到皇權。對一名皇帝來說,屁股下面的位置,遠比多占領一點兒領土更重要。”
這些判斷沒有錯,以目前的國際局勢來說,确實是如此。等過上幾年各國實力差距進一步拉大,情況又不一樣了。
别的不說,最近百年來德意志邦國在不斷減少,就是一個現實問題。
某些邦國君主絕嗣,王冠落入親戚手中,通過聯姻的方式實現了邦國合并。這方面哈布斯堡家族是其中的主要代表,奧地利帝國就是這麽來的。
除了每個邦國一票外,新神聖羅馬帝國議會還有每三百萬人口産生一票的規矩,實際上就是弗朗茨提前預埋的手段。
奧地利人口增長速度很快,殖民地本土化後也是跟着中央政府直轄的,即便是加入一堆邦國,中央政府拿到過半的票數同樣不難。
不過外交要着眼于未來,更要着眼于現在。不把眼前的事情處理好,還談什麽未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