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屬意大利地區起義失敗,造成的影響卻沒有結束。維也納政府震怒,弗朗茨當即下令全國範圍内嚴查。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從倫巴第-威尼西亞到匈牙利、加裏西亞地區,都出現了亂黨的蹤迹。
無數和匈牙利獨立組織有過接觸的人受到了傳訊,這個時候還沒有抓人,不過已經鬧的人心惶惶。
被牽扯進去的人,這個時候都在問候斯蒂芬全家。你造反就造反吧,幹嘛要給我們寫信呢?
要幹這麽高難度的工作,居然沒有一點兒保密意識?搞的全世界都知道了,難怪造反成不了功。
很多人都後悔了,當初就該直接舉報的。結果一念之差錯過了機會,偏偏信還被他們自作聰明的毀了,現在事情已經說不清楚。
究竟有沒有參加叛亂?知不知情?這成爲了問題的關鍵,沒有足夠的證據,警方沒有緝捕他們,隻是進行了例行傳訊。
可這也是非常的麻煩,一旦牽扯到了造反中,所有的人脈關系,這個時候都沒有用。
阿蒂薩這個時候就在後悔中,他就知道匈牙利獨立組織成不了事,提前斷絕了和他們的聯系。
沒有想到警察還是就找上了門來,作爲一名和亂黨首腦有過接觸,叛亂爆發前還有書信來往的存在,自然成爲了重點嫌疑犯。
阿蒂薩緊張的說:“帕提瓦特警長,請相信我是清白的。我隻是在一次宴會中偶然遇到了亂黨斯蒂芬,和他一點兒都不熟。”
他做夢也想不到,匈牙利獨立組織居然在意大利地區發動叛亂,這不是坑人麽?
不要看斯蒂芬邀請他參加起義,可那上面隻有起義時間,卻沒有寫具體的起義地點。阿蒂薩想當然的認爲,匈牙利獨立組織要在匈牙利地區發動起義,又缺乏經費,準備找他化緣。
如果叛亂發生在匈牙利地區,受限于這個年代的通訊,他和斯蒂芬有過接觸的事情,匈牙利警方根本就查不到。
帕提瓦特警長面無表情的說道:“阿蒂薩先生不要緊張,沒有人說你是亂黨,不然和你談話的就不是我了。
現在你隻是有嫌疑,我們隻是例行詢問,想要洗清這種嫌疑,請你據實回答我的問題。
有人看到你和斯蒂芬相談甚歡,在馬克莊園中的那次宴會上,你們的交談時間超過了半個小時。
這已經超過了陌生人的範疇,據我所知當時還有你的很多朋友參加宴會,你和他們的談話時間都沒有那麽長。”
阿蒂薩急忙解釋道:“當時亂黨首腦斯蒂芬隐藏了身份,表面上他是一名殖民商人,我對海外殖民地非常有興趣。
警長先生,你是知道的。現在想要獲得爵位,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前往海外開辟殖民地換取軍功,我也準備組建一支殖民團隊前往海外殖民。”
帕提瓦特警長不滿意的繼續問道:“據我所知斯蒂芬當時以招募雇傭兵的模式,掩護亂黨進入國内的。
這些大都是意大利人。抱歉,阿蒂薩先生,我沒有歧視意大利人的意思。
不過意大利雇傭兵沒有戰鬥力,在歐洲大陸是公認的。
大肆招募意大利雇傭兵的殖民團隊,全部都付出了慘痛的代價。目前整個奧屬殖民地上的雇傭兵超過十萬人,而意大利雇傭兵卻不足一千,這已經能夠說明很多問題。
從一開始,斯蒂芬就是以笑柄的形式出現的。正是基于這一點異常,我們警方才能夠及時部署,将亂黨鎮壓下去。
可是,亂黨首腦還是逃走了。已經确定是有人給他們提供了掩護,躲過我們警方搜捕的。
不要緊張,阿蒂薩先生。我又沒有說是你給他們提供掩護的,隻是你給我的答案存在疑問。
如果你想要組建殖民團隊,有太多的人可以咨詢。實在是不行你從碼頭随便拉來一個水手,他們也會告訴你意大利雇傭兵有多不靠譜。
甚至你的朋友中也有組建過殖民團隊的,爲什麽那麽多人你不去咨詢,偏偏要和一個頂着蠢貨名号的人讨論這個話題?”
阿蒂薩哭笑不得的解釋道:“帕提瓦特警長相信我,沒有那麽多理由,隻是單純的因爲便宜。
同樣的條件下,雇傭一名德意志雇傭兵的價格可以雇傭兩名意大利雇傭兵,這是巨大的人力成本優勢。
我們要對付的隻是土著,不需要太強的戰鬥力。同樣的錢,我雇傭意大利人可以獲得更多的軍隊,在勞務輸出業務中會占據優勢。”
他說的完全是真話,可惜這不能夠打消帕提瓦特警長的懷疑。釣魚執法的事情,不是帕提瓦特這個級别所知道的,所以阿蒂薩的解釋反而加重了他的懷疑。
帕提瓦特警長皺着眉頭說:“阿蒂薩先生,你應該清楚現在是最後的機會了。如果你依然不肯說實話,最後被查出來了後果會非常的嚴重。”
阿蒂薩急忙保證道:“我可以用上帝的名義發誓,我所說的全部都是真話。”
帕提瓦特警長用冰冷的語氣問道:“阿蒂薩先生,根據情報叛亂爆發前你收到了一封密信,這是斯蒂芬寫的親筆信。如果你們隻是見過一面,他爲什麽要給你寫信?
不要告訴我一見如故,你又不是美女,沒有那麽強的魅力。
作爲亂黨頭目斯蒂芬一直都是謹小慎微,盡可能的減少和外界接觸,爲什麽要冒險給你寫信?
難道作爲一名在逃十幾年的重犯,他會不知道任何異常的舉動都會引發大家的關注,增加暴露的風險?”
阿蒂薩知道事情要遭,帕提瓦特警長這是懷疑上他了。正常情況下,帕提瓦特應該詢問信上的内容,而不是追究爲什麽斯蒂芬要給他寫信。
作爲一名大資本家,阿蒂薩的人脈關系非常廣,平常時期他根本就不把一名小警長放在眼裏。
可是現在不一樣,牽扯到了叛亂,沒有任何人敢開口替他說話。
這個時候要是說錯了話,搞不好就是一個包庇亂黨的罪名。官僚們都不是傻子,維也納政府對涉及亂黨的事情從來都是零容忍,大革命時期的前車之鑒還在。
阿蒂薩皺着眉頭的回答道:“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斯蒂芬,我有權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帕提瓦特警長冷笑着說:“當然,這是你的權利。現在我要求你提供這封密信,這上面的内容關系到你是否和亂黨有牽連。”
阿蒂薩心中開始罵娘,信都已經燒了,還怎麽提供?況且,信上的内容真要是曝光了,今天他就不用離開了。
“抱歉,這種亂七八糟的信件,我每天都會收到很多封,根本就不會看。一般都是當廢品處理,我可以回去找找,不确定能夠找到。”
帕提瓦特警長沒有繼續糾結這個問題,反而抛出了一個新問題:“阿蒂薩先生,有人舉報你和意大利獨立組織有聯系。
你和朋友建立的青少年藝術文化培訓班,就是意大利獨立組織旗下的宣傳機構,企圖分裂偉大的奧地利帝國。
現在請你給出合理的解釋,爲什麽培訓機構的課程中會有倫巴第-威尼西亞獨立的内容?”
阿蒂薩心中一驚,他知道麻煩大了。如果平常時期發現了這個問題,還可以讓培養機構老師背黑鍋,把他們開除掉就行了。
現在恰好撞到了一起,這就成爲了警方懷疑他的理由。這個時候被警方盯上了,絕對不會是一件好事。
作爲一名大資本家,阿蒂薩有太多見不得光的事情,随便被查出來點兒什麽,都可以送他進監獄。
平常時期,可以利用人脈關系輕松擺平的事情,現在就可以成爲催命符。
要是不能打消眼前這位了帕提瓦特警長的懷疑,他的悲劇人生幾乎可以确定了。
對待有嫌疑造反的亂黨,隻要有罪名可以把他們送進監獄,維也納政府從來都沒有手軟過。
阿蒂薩連忙解釋道:“帕提瓦特警長,這都是沒有的事情。青少年藝術文化培養班的課程從來不涉及政治,你們可以派人調查,我們的教材都是專業課。
如果有人敢宣揚分裂思想,我們一經發現都是立即開除,這些都是污蔑。”
分裂國家的罪名,阿蒂薩是萬萬背不起的。這要是坐實了,那他就死定了。
即便是他有獨立傾向,可這也不能夠說出來啊!這方面維也納政府絕對從嚴處置,隻要喊一句獨立的口号,下半輩子都交代進去了。
帕提瓦特警長冷笑着說:“阿蒂薩先生,鑒于你的不配合,我們沒有辦法洗清你的嫌疑。所以正式通知你,從現在開始你被拘留了。
未來,你将有可能面臨陰謀發動叛亂和分裂國家兩項罪名的指控。請你盡快把問題交代清楚,配合政府的行動。”
阿蒂薩臉色大變,急忙說道:“我要見律師,我要投訴,你們這是非法拘禁。”
他真的慌了,現在要是被警方扣留,就算是最後證明他是清白的,和亂黨沒有任何關系。隻要被警方查出來他的其它罪名,一樣會被定罪。
依法定罪,任誰也挑不出毛病來。尤其是這種關鍵時候,自己還牽扯到了叛亂中,再廣的人脈關系都歸零,想找人幫忙都做不到。
帕提瓦特警長無所謂的說:“當然,這是你的權利。不過你涉嫌到了陰謀叛亂和分裂國家兩項重大罪名,我們有權利禁止你在未來一個星期内和外界接觸。”
阿蒂薩面如死灰,一個星期時間足以改變很多事情。沒有他親自主持大局,天知道會暴露多少問題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