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胡思的口吻,但用的卻是别人的芯片...”
馬平安心中一沉。
雖說胡思能夠發過來這麽一條完整的信息,提醒馬平安小心,卻并沒有求救,說明他現在的安全并沒有太大的問題。
但他還是難免會有些擔心。
“要不要回撥回去呢?”
馬平安有些猶豫。
而就在這一刻,不遠處的拐角裏,響起了一陣腳步摩擦地闆的聲音。
馬平安轉頭一看,發現跑過來的人,正是胡思,還有一位看起來氣質有些冰冷的美女。
他們明明是兩個人,卻保持着相同的步調,而且他們手腕的部位,還纏着一件外套。
這樣的畫面,讓馬平安都有些愣神。
這是在幹什麽?秀恩愛麽?
在胡思和那位美女的後面,還吊着一位胖乎乎的中年男人,馬平安依稀記得,他是這裏的主管。
在主管的身後,還跟着一大群工作人員。
看到眼前混亂無比的場景,那位主管的臉色有些發白,雙手顫抖着不知該如何是好,當他發現除了趙鑄之外好像并沒有人員傷亡的時候,這才拍了拍胸脯,松了口氣。
好險好險,還好傷的隻是趙公子...
等等,受傷的是誰?
趙公子!
主管隻感覺頭腦中“轟”的一聲,如同被雷霆擊中了一般,渾身哆嗦着說不出話來。
到了這個時候,之前那些被吓的四處逃竄,尖叫連連的世家子弟,名媛貴婦們似乎也明白事情已經過去了。
他們雖然不敢招惹那些不要命的殺手,也不敢招惹紙醉金迷的老闆,但當他們面對這些紙醉金迷的工作人員的時候,還是可以發洩一下心中的怨氣的。
“怎麽回事?你們紙醉金迷在搞什麽東西?居然會被殺手混進來?小爺我來這裏是來找樂子的,可不是來玩命的!”
有一位臉色發白的貴族子弟忍不住怒罵道。
他被剛剛發生的事情可是吓得不輕,甚至都差點尿褲子了。現在事情終于結束,他自然要忍不住發洩一番。
“就是啊!如果不是因爲這位先生,還指不定會鬧出多大的亂子呢!”
有一位女孩兒跟着應聲道,說着,她還眼神暧昧的望了馬平安一眼。
她原本也想要狠狠地罵一頓這個主管的,但她突然想到馬平安也在場,自己要在他面前注意形象,語氣也就不自覺的軟了幾分。
在剛剛那麽混亂的局勢下,絕大多數的人都忙着東躲西藏,除了當事人外,根本沒有多少人看得清剛才發生的事情。
再加上有趙公子趙鑄這麽一個天然背鍋俠在這裏,他身份高貴,樹大招風,而且受的傷也最重,絕大多數的人都以爲這些殺手是沖着他來的。
至于這個戴着帽子和墨鏡,根本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大俠”,純粹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不以真面目示人,這是神秘感。
在危難時刻能站出來保護其他人,這是安全感。
在短短一會兒的工夫,既有神秘感又有安全感的馬平安不知道獲得了場上多少女人的青睐。
也正是因此,站出來指責紙醉金迷的人當中少有女人。就算是有,她們說話的态度也遠算不上惡劣。
畢竟,她們還是要在馬平安面前顧忌一下形象的。
不過那些年少氣盛的世家公子哥們,就沒有這麽好說話了。
這些人有一個普遍的特點,那就是好面子。
先前因爲殺手的出現,他們倉皇的樣子可是出了一個不小的醜。
雖然大家表現的其實都差不多,但他們心中的不滿和郁氣總是要找一個發洩對象的。
顯然,最适合背鍋的,就隻有眼前的這個紙醉金迷的主管了。
被這麽多人肆無忌憚的罵着,那位總管雖然感覺委屈無比,但攝于這些人的身份和家世,又不敢多說些什麽。
隻能一臉的無奈與憋屈,任由這些年齡小了他幾十歲的人,指着他的鼻子罵。
馬平安眉頭微皺,正準備站出來,直接表露自己的身份,把這件事情攬到自己身上。
可就在這時候,司馬如卻緩緩起身,在馬平安詫異的目光下,站了出來。
“漂亮啊。”
這是所有人心中的第一個看法。
他們雖然之前就看過司馬如的相貌,但以她的顔值,無論什麽時候看起來,都是那麽的驚豔。
司馬如繞過馬平安,緩緩地走到了總管面前,就這麽平淡的望着這群世家子弟們。
“小妹妹。”
有一位年輕人嬉笑着開口道。
“我勸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司馬如給直接打斷。
“誰是你小妹妹?”
她的語氣冰冷無比,打斷的态度也絲毫不留情面,那位青年的臉色,轉眼間就冷了下來。
不過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還沒等他發難,司馬如就開口說話了。
她眼神冰冷的望着這一群在殺手面前慫的不行,但殺手剛被解決掉,就立馬硬氣起來了的所謂貴族們。
“聽說你們剛剛有人要找這裏的老闆?”
一位青年忍不住臉色微變。
這句話是他說的,他剛剛罵的興起,就忍不住多說了一句,“實在不行把你們老闆給我叫過來”。
如果這裏的老闆真的出現在他面前的話,他肯定是不敢多說些什麽的。
但現在質詢他的隻是一個小姑娘罷了。
在頭腦當中對比了一下,發現司馬如是張陌生面孔,那位青年就冷笑了起來。
“沒錯,是我說的,怎麽了?”
“很好。”
司馬如點點頭,語氣平淡道。
“現在我來了。”
“什麽?”
司馬如的話語,雖然語氣平靜,但卻無異于在全場抛出了一顆深水炸彈一般,引起了無數道驚呼聲。
絕大多數的人第一反應是,這怎麽可能呢?
紙醉金迷是新上海最大的幾個銷金窟之一,哪怕說是日進鬥金都不爲過,不知道有多少權貴想要插手進來,但卻毫無辦法。
它幕後的人物,哪怕說是手眼通天都不爲過。
這樣的人物,卻是一個看起來不過二十歲,如此柔弱的美女,這怎麽可能呢?
理智告訴他們,這是一件絕無可能的事情。
但問題是,
在紙醉金迷的地盤裏,誰敢冒充紙醉金迷的幕後老闆?
誰敢?
“你...你不要說笑了,這...”
司馬如面前的那位青年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他雖然也覺得不太可能,但心中還是控制不住的想着,
萬一呢?
萬一眼前的這個女人,真的是紙醉金迷的幕後老闆怎麽辦?
那自己剛剛的舉動是在做什麽?在死亡的邊緣跳極樂淨土嗎?
就在這時,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一般,連忙渴求無比的望向了先前還在被他痛罵的那個總管。
總管,好歹也算是個管事的,他應該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是不是你們的老闆吧?
緊接着,其他人似乎是也想到了這層關節,紛紛把目光投射到這位總管的身上。
被這麽多人注視着,那位總管現在卻是絲毫不慌。
他苦笑着湊到了司馬如的身邊,低聲開口道。
“老闆,您其實...”
“閉嘴。”
司馬如面無表情。
周圍人一個個臉色大變,難以置信的望着司馬如的身影。
這個看起來這麽年輕的美女,居然真的是紙醉金迷的幕後老闆?
甚至就連馬平安的臉上都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他還真沒有想到,連紙醉金迷都是司馬如的産業。
望着司馬如此刻的樣子,馬平安的心中忍不住有些好奇。
之前她跟自己一起進來的時候,可是遇到了不少紙醉金迷的工作人員啊,莫非,是因爲他們級别太低,根本沒見過司馬如麽?
“如姐姐居然是這裏的老闆?”
舒婷瞪大了眼睛,吃驚的捂住嘴巴,
随後,她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又一臉興奮的開口道。
“那我們豈不是可以免單了!”
“看來各位,對我們紙醉金迷的服務,很不滿意啊。”
司馬如環顧四周,語氣淡漠。
她明明是一個難得一見的美女,但在這一刻,居然沒有一個人敢跟她對視。
站在她對面的那個人,更是急的汗都要冒出來了。
“這個....”
“我....”
司馬如看都沒看他一眼。
“各位,我們紙醉金迷是開門做生意的,歡迎的是客人。”
“如果有人想借機鬧事的話,我想,你們應該知道後果。”
司馬如語氣平淡的話語,卻是讓這些世家貴族子弟們一個個心中發涼,紛紛連聲道歉,那些先前沒開口的也都松了口氣,哪裏還敢有半分嚣張跋扈的樣子?
“夠了,散了吧。”
看着這些人一個個擔驚受怕的樣子,司馬如不屑的擺了擺手。
那些人如蒙大赦一般,轉眼之間,就散了個幹淨,總管也被司馬如打發走,去處理今天發生的事情。
隻留下馬平安一群人,目瞪口呆的望着跟以往氣質截然不同的司馬如。
“你今天也太帥了吧,如姐姐!”
舒婷興奮的說道。
“哪有。”
司馬如臉色微紅。
“那些人就是這樣,别看他們平日裏蹦跶的厲害,其實也就是些慫包而已...”
說着,司馬如還望了馬平安一眼,笑道。
“怎麽樣,沒給你丢臉吧?”
“怎麽會!”
不過馬平安的心中還有些好奇。
“你堂堂大老闆在自家的産業就拿張鑽石卡?也太丢份了吧?”
“你的問題很奇怪哎。”
司馬如笑着聳了聳肩:“老闆就不許有用鑽石卡了嗎?”
“那,今天發生的事情,不會影響你生意吧。”思思有些擔心的問道。
“無所謂了...”
司馬如嗤笑着聳了聳肩。
“别說這點小事影響不到什麽,就算影響到了又能怎樣?
對我來說,紙醉金迷無非就是閑來無聊,掙點零花錢弄出來的東西,就算倒閉了,最多少花點就是了...”
馬平安的嘴角微微抽搐。
新上海幾大銷金庫之一的紙醉金迷啊,讓無數人羨慕嫉妒,望而不得的地方,居然隻是司馬如用來掙零花錢的。
司馬家族未免也太富了吧!
馬平安還想再說些什麽,他的餘光卻突然瞥見不遠處的胡思和他身邊的女人,
讓他覺得有些奇怪的是,胡思明明都看見自己了,可就是站在不遠處,一動不動。
這是在做什麽?
“小思,你們這是?”馬平安緩緩走到兩人面前。
“大馬哥。”
胡思的臉上浮現出了生無可戀的表情,看起來委屈無比。
馬平安是何等眼力?
目光在胡思和這個女人身上遊離了片刻,就發現了端倪。
他伸手把胡思和這個女人手臂上綁着的外套拿開,看到底下居然有一副明晃晃的手铐的時候,頓時就樂了。
“你這是,非禮人家姑娘讓人家給抓住了?”
“怎麽可能!”
胡思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樣,差點沒跳起來。
“賓得先生...是,是這樣的...”
畢竟面對的是自己一直崇拜的聯盟英雄,慕青眼巴巴的望了賓得馬一眼,有心想要說話,但又有些猶豫。
見馬平安問起胡思被铐着的原因,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漲紅着臉,準備開始解釋。
“不準說!”
胡思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下意識的想要去捂住她的嘴巴,卻被慕青用另一隻手狠狠打了一下。
馬平安的眼睛微微眯起。
這兩個人,有奸情啊。
胡思雖然一直想攔着慕青,不讓她把事情的緣由說出來,但跟馬平安比起來,胡思還是太嫩了。
在他‘威逼利誘’下,胡思隻能悲憤無比的屈服,聽着慕青講起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來。
聽着聽着,馬平安差點沒笑出聲來。
這家夥爲了躲女人躲到廁所去了?結果反而被人盯上了,也不知道這位慕青小姐沖進去的時候,這家夥有沒有穿褲子。
“那沒鑰匙怎麽辦?”
聽到慕青将鑰匙丢進了抽水馬桶,馬平安也認出了這手铐的材質,眉頭微皺:“你就沒有想過,該怎麽把手铐取下來?”
“我光想着逮住他了...”
慕青像個犯了錯的小學生一樣,深深低下了頭。
“唉。”
馬平安無奈的歎了口氣,把衣服又幫他們綁了回去。
“你們還是先遮着吧,到時候跟我回研制中心,我幫你們取下來。哎對了,你不是聯盟督查隊的嗎?你們督察隊那裏還有沒有備份的鑰匙?”
馬平安提到聯盟督察隊的時候,慕青的眼神有些閃爍,她猶豫了一下,嗫嚅着嘴唇,似乎是想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沒有出聲,隻是苦笑着搖了搖頭。
馬平安朝她瞥了一眼,笑道:“那,你們可要做好心理準備了。”
“什麽心理準備?”胡思一愣。
馬平安攤了攤手:“小思,這問題可不像你問出來的,這可是超振鋼钛金屬的手铐,想要切開,你覺得需要多少時間?
我建議,你們兩個,還是最好少喝一點水,不然...”
馬平安的話并沒有說完,可胡思和慕青兩個的臉色立馬變了。
慕青自然不用說,雖然她再能打,畢竟也還是個女孩子,跟一個男人一起上廁所這種事情,想想就恐怖無比。
至于胡思,想到身邊這位可是能一隻手就把自己摁在地上狂揍的母老虎,心情更是絕望之極。
看着兩人的反應,馬平安笑眯眯的搖了搖頭,朝着一旁走去。
司馬如将他帶到了一間密室,已經有專業人員到場,正在那使勁的折騰着。
刺客一口大牙被拔了個精光,果然有三顆的根管裏藏着劇毒。
這些人都是些審訊專家,手段多種多樣,整得這殺手生不如死,正在那嘶嘶嘶的幹嚎着。
他們也不問話,就是低頭上刑,準備先将對方的心理防禦全部擊垮再說。
“做的不錯。”
看着這些人的“勞動成果”,馬平安點了點頭。
他可沒有什麽優待戰俘的想法。
聯盟的那些特戰英雄們,落到東日人的手中,下場隻會比眼前的這個殺手更慘。
看看暫時還得不出什麽結果,馬平安也就懶得再待在這了。
回到先前的卡座,正準備帶着所有人離開,眼睛卻掠到了角落裏躺着的一道身影。
“這貨,怎麽還沒走啊?”
在剛剛紙醉金迷的醫護人員過來的時候,受傷不輕的趙鑄就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按照他們的建議,趙鑄是應該住院觀察一段時間的,可他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
剛從昏迷中醒來,讓醫護人員幫忙處理了一下兩條手臂,以及後腦勺處的傷勢之後,就把他們打發走了,怎麽都不願意離開這裏。
這家夥怎麽說也是爲自己擋了一發子彈的人,就這樣把他丢在這裏,馬平安也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他緩緩走到趙鑄的面前,原本隻是想象征性的問候一聲的。
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剛剛靠近,那原本癱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如同死屍一般的趙鑄,就彈了起來,一把就抱住了他的大腿,仰起頭,情深意切的喊了起來:“老大!”
馬平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