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步上前,女性守夜人單手摁在羅峰氣海位置,将羅峰體内的黑氣強行散去。
羅峰起身要追,卻被女性守夜人摁在地上,眉頭緊鎖道,“不用追了,來不及的。”
“你們快去追啊,去追啊,”羅峰抓手死死抓着地闆,不斷重複着。
“他要走就走吧,想走的人你是留不住的,”女性守夜人冷淡道,“爲了這樣的人,不值得你拼命。”
“可是”羅峰淚流滿面,将腦袋埋在草地上,“可是星童是爲了我才跟他們走的。”
女性守夜人一怔,“你說什麽?”
“星童是爲了我,他是爲了我!”
在光暈之中星童張嘴對羅峰說了什麽沒人知道,也就羅峰聽得真真切切。
星童分明是在說,“羅峰對不起,這一次我要違背約定了,我不想你爲了我爲難,這一次就換我來保護你吧,我們在未來的世界大舞台再見。”
磅礴大雨沖刷着周遭一切,世界煥然一新。
一切都塵埃落定,隻剩下羅峰的哽咽。
羅峰是怎麽回到帝都,又是怎麽躺在床上的,他不知道。
此時身邊師姐們圍攏在羅峰身邊,對于羅峰這狀态擔心無比。
“二師姐,小峰這是怎麽了,”顧雪念抓住羅峰的手,心急如焚。
二師姐慕容曉曉皺眉,她知道羅峰對星童的執著。
老天師囑托羅峰照顧好星童,可到頭來誰都沒有想到那位小天師會走上叛國的道路。
此時門口走廊,老瘋子和楊老齊肩正在交談。
“發生這樣的事情也是出人預料啊,”老瘋子歎了口氣,“不知道老天師知道,又會作何感想。”
“他爲了保護那孩子,這十幾年都是提心吊膽,生怕他誤入歧途,即便是臨死前還是擔心那個孩子的未來,可現在”
“羅峰這孩子這一次精神打擊太重了,你好好安慰他一下,”楊老拍了拍老瘋子的肩膀,“天師府還有事情,我就先走了。”
目送楊老離開,老瘋子又重重歎了口氣,雙手負立看向窗外喃喃道,“都說天人合一之相,乃是武者福星,現在看起來也不全啊,這兩個孩子未來注定要吃不少常人難以想象的苦頭啊。”
推門,老瘋子走進房間對自己的徒弟們使了使眼色,師姐們退出房間。
“臭小子,事情發展到現在,你已經盡力了,星童既然選擇了這條道路,那就讓他去吧。”
羅峰看着天花闆,麻木道,“師父,都怪我,星童是因爲我才跟他們走的,他是爲了保護我,故意跟我劃清界限,不被華夏司法部懷疑。”
“如果我實力足夠強,我能夠向帝無雙那樣,在我這個年紀就獨當一面,身邊重要的人又這麽會被迫選擇自己不想要的人生呢?”
老瘋子抽着旱煙,低聲道,“成爲強者的道路注定是困難重重的,強者不僅僅代表實力,也是心境的一種體現。”
“臭小子,你未來一定還會遇到更多困難,這僅僅隻是開始,如果你想要保護好更多的人,現在你就不該一蹶不振。”
“師父,我”
“星童選擇跟他們離開,不管未來他是否會變成下一個屠殺,但是毋庸置疑,以他的天賦和條件,如果你在這裏一蹶不振,一定會很快你跟他就會拉開差距。”
“那時候你覺得你還能接他回家嗎?”
“師父,我想要變強,”羅峰下床,跪在地上,重重磕頭,“請訓練我變得跟您一樣強大吧,不管是斷手斷腳我再也不要什麽事情都做不好,隻會口頭承諾了。”
老瘋子笑了,将手落在羅峰腦袋上,“師父一直相信你,未來你一定會比師父巅峰時期更強,強大到每個人都仰望你的背影,這一點師父還是有無比自信的。”
星童叛國,這對于很多人而言是意想不到的。
比如龍虎山,比如李青山。
接連幾天的大雨像極了當時老天師葬禮的場景。
羅峰拿着貢品來到老天師的石像賠罪。
李青山撐着雨傘在一旁抽着煙。
沒人知道此時李青山在想些什麽。
“我聽楊老說,你要跟着老瘋子爲期兩年的修行了?”李青山率先打破沉默。
羅峰點頭。
“真是頭疼啊,”李青山語氣帶着藏不住的悲傷,他坐在羅峰身邊,眺望這個有着三人的身影城市,歎氣道,“老人常說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這句話現在看起來還真是那個道理。”
“我想過很多種可能性,但是唯一沒想到的是星童師叔會選擇叛國,走上這條道路。”
“羅峰,”李青山側目看向羅峰,“你說未來有一天我們兩個人會不會也這樣?”
羅峰接下李青山的香煙抽了起來,“曾經我以爲隻要努力,一切都不會改變,答應老天師的承諾我也一定會圓滿完成,給他老人家一個滿分的答卷,現在我才知道很多事情并不是一腔熱血就可以實現的。”
李青山苦笑道,“我師父老人家常說作爲符文術士要活的通透,隻有活的通透才能成爲一名真正的符文術士,說什麽術士就要順勢而爲,切莫逆天而行。”
“我大學那一年以爲這并不難,不知道那一輩兒的符文術士爲何個個都深陷困境,現在看起來好像我也有些迷茫了。”
“羅峰,”李青山拍了拍羅峰肩膀,“我希望星童師叔能夠回來,所以拜托你了,這兩年時間我會替你扛起你的擔子,隻求你一定要變強。”
“嗯,會的。”
回到帝都不過短短兩月羅峰也沒有想到這麽快就隻要走了。
遠處一輛房車等待已久,老瘋子下了車示意該走了。
羅峰掐滅了香煙,“兄弟,兩年後見。”
“路上注意安全,我就不送了,我在這裏偷個懶,晚上估計要通宵達旦了。”
目送羅峰上車消失在雨幕的地平線,李青山又點燃一根香煙陷入了久違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