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合之衆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面對黑袍人谪仙境的絕對實力差距，所有人都爲此付出的生命的代價。

羅峰看着遍地的屍體，搖頭歎了口氣，感歎這些武者爲什麽這麽愚蠢，爲了私心最終交出性命值得嗎？

遠處老瘋子還在和齊春秋戰鬥。

空曠之地是冰刺和火焰交織的戰場，二人交手一過數百招，一時間卻難以分出勝負來。

齊春秋冷嘲熱諷道，“老瘋子，怎滴，我看你現在的實力還不如以前，這是倒退了嗎？”

老瘋子一掌散開面前烈焰 ，冷道，“殺你這個老東西綽綽有餘了。”

話落二人再一次糾纏在了一起，雙掌膨脹，碾碎一切風壓頃刻間橫掃了整個戰場。

齊春秋掌法無比兇悍，密集連打絲毫看不出是年過百歲老人，老瘋子自然不堪示弱，掌掌跟上，光陰交錯。

“破綻！”老瘋子怒喝一聲，瞅準了齊春秋身形後退的空檔，一步閃身跟上 ，右掌如龍狠狠拍在了齊春秋氣罩之上。

齊春秋不躲，尖叫一聲，氣罩大發神威企圖将老瘋子的攻勢強勢震退回去。

可他到底是小觑了老瘋子的掌力，這一掌是奔雷呼吸法配合寒蟬玄玉指威能，隻看見齊春秋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漲紅起來，氣罩粉碎的一瞬間便急速暴退而去。

沒有停下，老瘋子腳踏神行步，身法不知道比羅峰高出多少境界，又是十幾遍的連打盡數招呼在了齊春秋身上。

齊春秋雖是九幽，可老瘋子也是，本身有着強悍着稱的奔雷呼吸法加持，攻擊手段堪比雷霆威能，一時間竟是招架不住，掌法越來越慢 ，越來越沉，最終一口老血噴在了老瘋子身上。

趁着老瘋子本能閉眼，齊春秋眼角閃過一絲陰毒之色，一腳狠狠砸在老瘋子右臂之上，借着這勢頭再一次和老瘋子拉開了距離，幾個輕點落地，慘笑道，“這下是玩大發了，骨頭差點沒讓你給拆了。”

老瘋子不冷不熱，雙手負立，“刺激的還在後面，你且接着！”

“夠了！”齊春秋笑道，“今天就不跟你玩了，我要走了，改日再戰。”

說完齊春秋腳踏玄奧，身形便向着遠處疾走而去。

老瘋子卻沒有追，隻是站立在狼藉的戰場。

“師父！”羅峰見狀趕來，“你怎麽把他放走了。”

老瘋子冷哼一聲，一個腦瓜崩狠狠敲在羅峰額頭，疼的羅峰眼淚直流。

“師父你幹啥啊，”羅峰沒有好氣道。

“臭小子，你真當我無敵不成，這齊春秋你可别小觑了他，他也是九幽境界，當年也是十二人之中數一數二的頂尖高手，你以爲能這麽輕易解決？”

羅峰委屈啊，其實也不能怪他，畢竟老瘋子在他心目中，那就是無敵的存在，除了老天師之外，他從來沒有見過有人能在老瘋子手裏接下過一招。

現在再看這狼藉戰場，也意識到了齊春秋這老賊确實很可怕，不愧是黑風禍亂魁首。

“師父那您沒事吧？”羅峰關心問了一句。

“我能有什麽事，廢話少說，還不快去守着老天師，在這裏蹦跶什麽？”

走了幾步，老瘋子臉色突然刷的一下慘白，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矮小消瘦的身形搖搖欲墜，羅峰大驚失色，一步上前将其攙扶住。

“師父你...”

羅峰慌了，自己師父竟然受傷了。

“别大驚小怪的，隻是舊疾發作而已，看起來不服老是真的不行了，好久沒有這麽激烈的戰鬥了，”老瘋子讓羅峰攙扶自己到陰涼的地方盤膝坐下，開始調理體内氣海。

良久老瘋子才緩緩睜開了眼睛，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輕聲咳了幾下，羅峰和黑袍人這才走了過來。

“師父你怎麽樣了，需不需要回帝都找二師姐啊，”羅峰着急的手足無措起來。

雖然平時他跟自己師父鬥嘴，也沒有少給老瘋子添亂，還愛唱反調，但是無疑老瘋子在羅峰心目中的地位是無比沉重的。

“别怕，死不了，”老瘋子聲音難得緩和很多，寵溺的拍了拍羅峰肩膀。

“老瘋子前輩，你這是哪裏留下了舊疾？”黑袍人問道。

“本來這件事情是不能随便說的，不過現在但說無妨了 ，”老瘋子看向羅峰，嚴肅道，“臭小子，師父跟你講，人都有生老病死，我并不是鋼鐵之軀，也有那個時候，我這傷呢，如你們所見，是不可治愈的。”

“是當年的黑風禍亂留下來的對吧？”黑袍人一針見血。

老瘋子點頭，“當年平定戰亂，我也付出了相應的代價，氣海有損，髒器也都或多或少留下隐疾，這也是爲什麽我要選擇隐退的目的之一。”

看向羅峰眼眶已經濕潤，老瘋子嘲笑道 ，“以前你不是常常詛咒我死嗎，今天怎麽跟個娘們似的？”

“師父，一定有什麽辦法可以治好你的，對吧，你告訴我，我去想辦法。”

老瘋子搖頭，“治不好的，我就是醫者，所謂醫者難以自醫，這舊疾啊，我說治不好，就沒有第二個人能治好，除非我也跟老天師一樣破境達到玄境。”

“但是九幽到玄境是武者的生死門檻，沒人願意拿大半生修爲去賭這九死一生，”黑袍人深知其中的道理。

現實往往比小說那些所謂的修士破境要更加兇險萬分。

想要踏入玄境就跟渡九天雷劫一樣，活下來的幾率少之又少。

與其拿性命去賭，還不如永遠停留在九幽。

一般想要破境玄境，九幽大能們，往往會選擇在瀕死時一試，也算是了切他們畢生的遺憾，可活下來的又有多少呢？

古往今來掰着手指頭都數的過來。

老瘋子歎了口氣，“所以我才想找傳人，萬一有一天我死了，這一身絕世本事好 有個衣缽，臭小子，希望你不要辜負的用心良苦，也不要丢了我的臉。”

羅峰沉默了，如今自己師父受傷，老天師破境生死徘徊，誰還能出面應對那趙飛卿和齊春秋等人呢？

這一刻，羅峰隻恨自己太弱，什麽忙都幫不了。

起身，羅峰好像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少爺你要做什麽？”黑袍人察覺到了羅峰不太對勁兒，嚴肅道，“難道你是想...”

“臭小子你要做什麽？”老瘋子眯眼道。

“師父，以前都是你維護我這個廢物，今天我是時候報恩了，”羅峰看向黑袍人，眼神無比堅定，“不到萬不得已，我想試一試之前你提及的那個辦法。”

“不行，那樣做對你有害無益，我絕對不允許，”黑袍人怒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