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峰跟随老人走去,沿途竟是有森然白骨,橫七豎八躺在這裏。
老人看出了葉君臨的不安,淡淡道,“這些都是死去的村民,大多數都是被山裏下來的野獸吃掉的。”
羅峰不解,“既然已經死了,爲什麽不将其埋葬起來?”
老人不解,轉頭道,“我們來自于大自然,以後死了也是要回歸大自然的。”
“活着的時候,我們吃他們,死了讓他們吃,這樣才能夠生生不息。”
羅峰不理解。
但也沒有多說什麽。
“就是這裏了,你自己上去吧,往上走五百米,在那裏還有小木屋,記住晚上不要出小木屋,野獸出沒,很危險。”
說完老人背着手就往來的路而去。
目送老人離開,羅峰肚子咕噜噜的響了起來。
這讓羅峰是大吃一驚。
“壓制了我的神力不說,竟然也讓我感覺到了一個普通人應該有的冷熱疼痛以及肚子餓?”
羅峰都已經忘記自己曾經也是需要依靠吃飯的普通人了。
這種肚子餓的感覺很奇妙,很熟悉。
朝着山上而去,很快羅峰就找到了那個所謂的小木屋。
小木屋看起來非常普通,進入小木屋勉強能夠活動。
觀察起這個山脈,羅峰發現整個山脈是植物腐敗,完全沒有在小鎮的生機勃勃之相。
甚至連一隻鳥的叫聲都不曾傳出。
這樣的地方充滿了詭異,何來的野獸?
羅峰神經一直保持高度緊繃。
畢竟這個小鎮可能和他的認知有巨大的差距。
野獸或許并非指他認爲的野獸,而是另有其物?
沒有在意,羅峰在小木屋安定了下來。
皓月懸空,死寂腐敗山脈,其石光華入冰,在月光亮堂堂的吓人。
羅峰盤膝而坐,卻聽見外面有異動。
“誰?”
羅峰猛然起身。
隻聽見外面有摩擦的聲音,仔細分辨卻聽不出是什麽。
“是我,”一個熟悉的老人聲音傳來。
羅峰一愣,是那個老人。
不是說小鎮夜色,小鎮的人就不會出門了嗎?
羅峰警惕,低沉道,“你是誰?”
“李長生。”
羅峰想起了之前那個肥胖的老婦人叫老人李大哥,原來他叫這個名字?
羅峰透過門縫而去,然而當看到門縫兒的一幕,頓時是汗毛豎立。
隻看見一個扭曲的黑色影子竟是盤踞在一棵光秃秃的樹上,竟是學着老人的聲音引誘羅峰開門。
羅峰如今神力被小鎮壓制,他幾乎和普通人沒有太大的區别。
當即是冷靜後退。
“開門,外面很危險,我要進去。”
羅峰沒有回答。
既然對方不敢強行闖進來,那就說明這小木屋肯定有特殊之處。
見羅峰不理會,那扭曲的黑影聲音漸漸變得不耐煩了起來。
它的聲音開始變得尖銳,指甲瘋狂的撓着看似搖搖欲墜,但卻堅固無比的木門。
“開門,給我開門,我肚子餓,我要吃東西,開門!”
這聲音羅峰猛然驚醒。
他熟悉這聲音。
是那胖老婦人的聲音。
緊接着大門被瘋狂的撞擊着,屋頂灰塵紛紛揚揚落下。
這一撞,羅峰都感覺到了整個地闆在震顫。
可見這力道有多驚人了。
那小鎮的人都是普通人,爲何在這荒山野嶺竟然有如此蠻力?
而且這小木屋确實非常不簡單,看似殘破卻堅固無比。
嗡嗡的,漆黑的小屋竟是有金光在流淌,宛如末世最後的神迹堡壘。
羅峰這才發現,建造小木屋的這些木材極其不凡。
上前仔細觀察,發現木材之内,有某種規則在流動。
難怪能夠抗住這些生靈的入侵。
羅峰沒有理會外面的嘶吼,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
老人來了。
“開門。”
“誰?”
羅峰問。
“我,你爺爺。”
羅峰看去,發現鼻青臉腫的李長生就站在門口。
在他身上還背着一個白色的包袱,此時站在門口一臉怨氣。
羅峰開門,老人走了進來,随手就将包袱丢給了羅峰。
“裏面有幹糧,吃吧。”
“你的臉怎麽回事?”
“别問了,跟你沒有關系,最近我要在這裏待幾天,正好陪你說說話。”
羅峰卻沒有去吃那些幹糧。
這些幹糧都是這個小鎮獨有,他上一次喝了一口茶水就昏睡了一天。
雖然喝了後,能夠讓他短時間恢複些許神力,可他不想就這麽睡過去。
畢竟小鎮太多詭異的地方了。
羅峰想起了昨天那個扭曲的黑影,像蛇一樣纏繞在門口那顆光秃秃的大槐樹上的黑影,便将事情告訴了李長生。
李長生并不驚訝,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煙,道,“那是山精野怪,成了氣候的東西,你不用管,隻要你晚上不開門,它進不來。”
“山精野怪?”羅峰疑惑道,“不是說這裏隻有野獸嗎,爲什麽能說話?”
李長生欲言又止,随後又沉默了。
他似乎并不想提及這件事情,隻是敷衍道,“你别管了,這屬于我們小鎮的秘密。”
“你已經被那些人盯上了,等過了在這段風頭,我帶你去小鎮的另一個地方,那裏有跟你一樣的外來人,你會很安全。”
羅峰大喜,果然這個小鎮還有另一方天地,那些半步創世神盤踞的地方?
“那是在哪裏?”羅峰好奇坐了過來。
李長生指了指後山,“穿過兩座山,就是了,不過那裏我們也沒有去過,老祖宗留下規矩,我們這些人絕對不能踏出小鎮半步,否則子子孫孫會因爲我們的個人自私決定,招來滅頂災難。”
“那有人進去過嗎?”羅峰看着老人的側臉。
莫名的覺得親切。
就好像自己師父老瘋子一樣。
李長生擡頭看着羅峰,眼神沒有了之前的嚴肅,而是柔和。
“沒人出去過,再壞的人也不敢出去,老祖宗的規矩沒人敢犯,就像晚上我們是絕對不會離開家門半步的,你明白嗎?”
山裏模仿小鎮人說話,小鎮的人似乎會吃外來人,但作息時間跟山裏的山精野怪截然相反。
二者有相同之處,但也有不同。
是否雙方有某種聯系呢?
羅峰想不明白,若是那個提醒自己的胡子男人在這裏,或許能夠爲他解釋清楚吧。
晚上夜幕降臨了。
小木屋外再一次陷入了死寂。
李長生從天黑開始便不再說話,而是進入了一種高度緊張的狀态。
忽的他猛地抽完最後一口旱煙,一拍大腿起身道,“拿着幹糧,走!”
羅峰一愣,“去哪兒?”
“去後山那裏。”
“你不是說你們晚上不能出去嗎?”
“他們那些瘋子竟然上山來了,現在就走。”
李長生幽怨的看向山下,對着山下漆黑的小路就咒罵道,“你們想要吃我孫子,我李長生就算是壞了規矩,也不讓你們如願。”
“既然你們不守規矩,那我也不守規矩了,大不了厄運降臨吧。”
說完李長生猛地一腳将木屋的大門踹開。
噗通一聲,木門落地。
李長生讓羅峰趕緊将木門拆下來,當武器。
羅峰知道這木屋的木材極其不凡,竟是有規則流動。
當即就是拆下一塊,随着老人遁入了夜色之中。
身後傳來小鎮人的聲音。
“李長生,那個小娃娃是我們的,要吃大家一起吃,他生機旺盛,我們多久沒有遇到主動上門的食物了。”
“我告訴你,冬天就要來了,大家今天收成都很差,你趕緊把他給抓下來,聽見沒有?”
身後各種聲音傳來,羅峰沉默,唯有佝偻駝背的李長生牽着羅峰的手開始翻山越嶺。
而此時在兩座山那邊,一處詭異的湖泊有某種規則在緩緩流淌,一襲白裙身影在湖泊的另一個方向看着羅峰這邊道,“素問隐族人從不晚上出來,我在此地等候千年,機緣終于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