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在黃花山腳下的平凡小鎮子,人們安居樂業,除了時不時要爲戰亂而擔心受怕,也沒有其他值得注意的地方。
如果要硬提特色,那就不得不提一下附近黃花山上的一個神仙——三浪真人,還有他那條會說話的狗。
雖然有時候那條狗比較中二,說自己是二郎顯聖真君,可實力還是非常的厲害。
最關鍵的是,還會說話。
這可是了不得的,能說話的,都是了不起的。
隻是不知爲什麽,那三浪真人莫名的消失了,已經有很久沒有人看到他的身影了。
平靜的小鎮,似乎并沒有什麽異常。
直到這一天夜晚,事情又發生了一些變化。
熊大熊二是一對兄弟,從小家就窮,自然上不起學,父母也起不了什麽好名字,就這樣叫了下來。
老大不小的年紀,除了一把的力氣,也沒啥本事。
隻能幫人送送貨,賣着力氣吃飯。
日子嘛,自然也是得過且過,談不上什麽好和壞,活着就行。
今天,是他倆發工錢的日子,這不,窯子,兄弟兩個直接就安排上了!
窯子又分全場和半場,爲了省錢,兄弟兩個隻能玩半場,等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夜深人靜,月上柳梢頭了。
漆黑的路上,寒風呼嘯而過。
熊大熊二剛剛潇灑了一分,又喝了點小酒,正是困乏的時候,遭着寒風一吹,直接又清醒了。
熊大戀戀不舍的回過頭,看着那燈紅酒綠的窯子,那緊閉的窗子,直接就地來了一口唾沫。
“這個騷娘們,褲子還沒穿上就不認人!”
一旁的熊二嬉皮笑臉,一點也不在意,幾乎每一次,他老哥都是這樣。
總是心中有些不甘,這就是玩半場的壞處,等以後有錢了,就玩整夜的。
熊二搖了搖頭,用手扶着他哥哥,兩人慢悠悠的走着。
夜晚的街道上,行人格外的少,兩人漸行漸遠,剛剛到一個拐角,便瞅見不遠處似乎有一個黑影。
那黑影蜷縮着身子,依偎在了一個門前,渾身在那不斷的發抖。
熊大熊二兩人也不見怪,這樣混亂的世道,無家可歸的人多了去了,大部分都流落在街頭,如同喪家之犬。
一步一步又一步。
兩人逐漸走近,今夜的月色還比較明亮,一走近,忽然就發現了黑影有些熟悉。
熊大借着酒勁兒扭頭瞅了瞅,頓時忍不住樂了,這不是他那鄰居光頭強嗎?
他那鄰居叫林強,因爲沒頭發,中年秃了頂,便被人叫做光頭強。
平日裏,可沒少被他兄弟倆欺負。
不爲什麽,就因爲這光頭強比他兩個窮。
窮,你就要比我低一等!
“光頭強!”熊大晃晃悠悠的,朝着那黑影喊了一聲,“你擱這兒幹啥呢?”
本是一身普普通通的詢問,卻見那黑影猛地一抖,身體仿佛扭曲,一聲歇斯底裏的嘶吼聲傳來。
“滾,你們兩個快滾!”
這一聲怒罵,頓時讓熊大呆愣住了,這平日欺負的老實人,今天還想翻身不成?
他趁着酒勁兒,直接張嘴就要罵,卻被旁邊的熊二一把拽住。
熊二此時慌的一批,他忙用手拽住自己哥哥,在他耳邊低語了一句,“這是林嫂的鋪子!”
那個地方似乎是什麽魔咒一樣,瞬間就将暈乎乎的熊大直接驚醒了。
他猛的擡頭,便看到大門的上方,赫然寫的三個字。
“裁縫鋪。”
一股寒意瞬間從熊大的背後湧了出來,這可是林嫂的裁縫鋪,半個月前,一家五口全部橫死在家中。
不僅是他們一家,後來又有兩個路人莫名其妙的死了進去,這是整個小鎮都知道的事。
這林嫂的裁縫鋪裏面!
有鬼!
深更半夜,跑到這不祥的兇宅,這,這光頭強十有八九是瘋了!
熊大吓得嘴唇直哆嗦,八尺壯漢腿都快軟了。
他急忙扭頭,不過似乎已經晚了。
隻聽背後傳來一聲嘶吼,聲音無盡的冰冷。
“爲什麽?”
“爲什麽你們平時要欺負我?”
“爲什麽我讓你們走你們不走?”
“爲什麽我想當個好人這麽難?”
那黑影緩緩擡頭,眼睛已經變了顔色,散發着紅光,顯得格外的妖豔。
“哥,快跑!”
熊二立刻一個轉身,拽住熊大的守衛就要往遠處跑,他此時已經察覺到了大事不妙。
擡起的腳還沒踏下去,耳邊便傳來了一陣呼嘯的聲音,格外的刺耳。
緊接着,一股巨力從身邊傳來,拉扯着熊二狼狽的向前,雙腿有些跟不上,一個左腳絆右腳,直接摔倒在地。
熊二重重的摔倒在地,腦袋撞得暈乎乎的,還不等他擡起頭,便感覺身邊什麽重物重重落下。
如同踩西瓜的那種聲音傳入了他的耳朵中。
還不等他有任何的想法,一大團黏糊糊的液體飛濺在了他的臉上,還熱乎着。
這是?
熊二顫抖的用手一摸,借着月色,隐隐約約看得到一抹紅色。
這是血!
他瞬間張大了嘴巴,瞳孔直接縮到了極緻,眼神中止不住的恐懼與驚慌。
原本離他們還有一段距離的光頭強,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一股森然寒意湧了過來,熊二根本沒反應過來,甚至連喊叫的時間都沒有,便眼睜睜的看見一隻手拍了過來。
那是一隻什麽樣的手啊!
分外扭曲,分外的粗大,青筋暴起,白骨直接露了出來,閃爍着尖銳的光芒。
這……
“砰!”
又是一聲脆響,熊二看着自己被洞穿的心髒,雙眼的神色瞬間消失,雙手無力的落地。
“爲什麽要逼我?”
“我原本想放過你們的。”
“我也想當一個好人!”
那黑影喃喃自語,手臂卻狠狠的用力,将面前的熊二直接撕成了兩半。
“力量!力量!”
“隻要有了這股力量,我就是人上人,誰也别想欺負我!”
“我,就是人上人!”
黑影扭頭,眼神死死的看向那林嫂的裁縫鋪,雙眼盡是貪婪,面容也越發的詭異。
漆黑的夜晚,似乎更加的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