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是個老實人,小時候家裏面窮,也沒有取什麽像樣子的名字。
我姓張,家中排行老三,大家小三小三的叫,我就成了張小三。
原本很平靜的生活,可前不久因爲鄉裏打了仗,我偷偷的去撿子彈頭,結果被對方逮住了。
那一頓毒打啊,着實把我羞辱的夠。
有一個人一句話,一直留在了我耳邊。
“我是人,你也是人,憑什麽我敢殺你,還不是因爲我手上有這個玩意兒,還不是因爲我人多勢衆,還不是因爲我不怕掉腦袋。”
從那一天起,我幡然醒悟,我不要做一個老實人,我要做一個壞人,喝酒吃肉玩女人!
張小三慢悠悠的在這酒泉鎮晃悠着,不斷的打量着幾家生意好的鋪子,暗地裏記好了位置。
作爲一個聰明的馬匪,幹事兒之前必須要踩好點子。
這酒泉鎮也不是沒有大戶人家,可大戶人家意味着難纏,有自己的家丁。
一個不小心,很容易就折損了幾個弟兄。
雖然是刀口上舔血的馬匪,可都是一個村兒出來的,一個地方喝酒的兄弟,能不死就不死,那才是最好的。
張小三眯着眼睛,暗中觀察那幾間鋪子,心中不斷的嘀咕着到時候怎麽一波肥。
搶東西可是有一門學問,不僅要兇,而且要準。
提前知道哪家鋪子錢多,錢在什麽位置,這樣才能撈到更多的錢,不浪費時間,好逃跑。
省城有省城的缺點,鄉鎮有鄉鎮的優勢,省城雖然大,繁華,可大多人不認識,不願意出頭。
而在鄉鎮就不一樣,鄉裏鄉親的,一時間不敢上,可如果有人敢冒頭,指定一窩蜂的。
正在張小三胡思亂想的時候,他頓時感覺背後一涼,那眼睛皮子止不住的跳。
他頓時感覺大事不妙。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可這個絕對靈。
就仿佛祖宗保佑一樣,一旦張小三兒的眼皮子跳,肯定就要發生大事。
依靠這個,他從小到大,不知道躲過多少次大大小小的難。
這一次,來的格外的兇猛,眼皮子都快帶着他眼睛跳了。
張小三扭頭,看了看左右,來來往往的人,并沒有看到保安的身影?
到底在哪?
到底是誰?
他将草帽子往下一壓,毛巾往肩上一搭,裝作農家漢子,竄入了人群,朝着鎮外離去。
幽幽的小路,張小三急速奔馳,朝着一處山谷而去。
爲什麽他們的營地不在山上?
因爲他們騎着馬,他們是馬匪,而不是土匪。
他們的老大可是個聰明人,說的最多的就是,咱們有槍,咱們有馬,天下有錢人多的是,沒必要在一個地方死纏。
打得過咱就打,打不過咱就跑,活着才重要。
于是,他們就在一處山谷中歇息,讓張小三兒去探路,一旦适合下手,就群體出動。
如果不行,直接騎馬掉頭就走。
這樣的山間小道,還有什麽能跑的赢馬腿的?
張小三越走越快,時不時的回頭,明明身後空無一人,可他的眼皮子依舊跳個不停。
到底在哪?
“小三回來了!”
旁邊的樹上,一人看到張小三的身影直接吆喝了一句,山林中頓時沖出一夥人。
“怎麽樣,怎麽樣?”
“那鎮子肥不肥?”
“裏面有道士嗎?”
“裏面有保安隊嗎?”
張小三嘻嘻哈哈,“别說了,别說了,那鎮子簡直肥的很,沒有道士,有七八個人組成的保安隊,估計咱們一去,都得吓尿。”
衆人一聽,頓時樂呵的哈哈大笑。
這樣的實力,對于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半夜睡覺不鎖門的娘們兒。
“這一票,咱們幹了!”
“亂說個什麽,幹不幹,還要等老大說了算。”
“是呀是呀,多虧了老大的法術,咱們才能刀槍不入,嘿嘿,老大厲害。”
衆人一陣吆喝,幾人又沒入山林,向着馬匪的老大禀告去了。
張小三眼皮跳個不停,他猛的呼了一口氣,慢悠悠的走開了,瞅着落單的兄弟,就悄悄的上前忽悠。
爲啥事?
借錢!
張小三覺得肯定要有大事,他不動聲色地看着滿心歡喜的衆人,心中默默念了一句。
對不起,死道友不死貧道,你們去送死吸引注意力,我才能跑得快。
有了他之前的謊言,衆人覺得拿下酒泉鎮易如反掌,即将一波肥,實現零元購。
面對張小三的借錢,他們也是調侃了一句,并沒放在心上。
于是,他們就你一兩我一兩,爲張小三湊夠了跑路錢,隐姓埋名,說不定還能當個小富人家。
這神奇的一幕,都把天上的羅素給看呆了。
這張小三,你他娘的還真是個天才!
發現異常,竟然不提醒隊友逃跑,也不讓隊友防禦,而是忽悠他們去酒泉鎮送死,給自己逃跑拖延時間。
呵,這樣的人!
羅素也不再隐藏自己的蹤影,緩緩從天而降,落在了一棵樹上,還可以的咳嗽了一聲。
這一聲如同平地驚雷,瞬間驚到了所有人。
衆馬匪握着刀子的手都開始有些顫抖了,這樹上,什麽時候有的人?
他們的頭倒是穩重的多,而且還是個女馬匪。
那女馬匪看着羅素穿的道袍,面色凝重,向後還退了兩步,方才開口,“敢問這位道長,咱們有何冤仇?”
“冤仇倒是沒有,隻是聽說,有人想血洗酒泉鎮,我就過來看看,誰這麽嚣張。”
羅素淡定的扣了扣指甲,躲在人群中的張小三忍不住縮了一下腦袋,想要溜走,直接被人擠了回來,撲通一屁股坐在地上。
女馬匪像是想起了什麽,面色陰狠的看着張小三。
“是你把人引過來的?”
“老大真不怪我,我都沒看到他的人!”
張小三直接跪倒在地,哭得鬼哭狼嚎。
說起來他是真的冤枉,走了一路,都沒看到人影,竟然稀裏糊塗的成了帶路黨。
成了一個馬奸!
女馬匪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并沒有說什麽,而是擡頭看了看羅素,“臭道士,你一個人,還想對付我們一群不成?”
會道術有什麽了不起,現在時代變了,我們有槍!
“轟!”
羅素一擡手,身後不斷傳來巨響,一個幾十米的木人緩緩的站立了起來,注視着衆人。
衆人:……
“爺爺!我是你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