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屍豎起手掌對着天發誓,态度十分的誠懇,“小道長,可以把劍挪走嗎?”
他的喉嚨處,一把七星劍熠熠閃着光輝,雖然他可以控制傷口不流血,可脖子控制不了。
這玩意兒鋒利的很,隻要輕輕一劃,他就嗝屁了。
羅素若有所思,扭頭看着坐在一旁,頂着兩個熊貓眼,在那暗暗生氣的四目,一臉嚴肅的問道,“師叔,他說的應該沒毛病吧?”
爲何一臉嚴肅,實在是因爲不嚴肅的話,很容易就笑出來,憋笑可是很難的。
羅素的表情管理太過浮誇,四目直接翻了一個白眼,面前這貨下手太狠,哪也不打,專打眼睛。
真不知道是誰家教出的弟子,盡使些陰損的。
“百獸門也是個老門派,功法模仿動物的習性,所以又叫做百獸門,人又稱苟門。”
當四目提起苟門兩個字的時候,那死屍的面色着實有些不自然,尴尬的咳嗽了幾聲。
“當年百獸門非常的輝煌,當時的門主模仿龍王,山間猛虎,門派實力蒸蒸日上,很快就成了正道的中流砥柱,算不上頂尖,也算得上一門大派。”
四目忽然面色古怪了起來,“直到後來一個人的出現……”
“咳咳咳……”死屍拼命的開始咳嗽。
“直到一個姓陳的娃娃,他天賦卓越,成爲了百獸門真傳弟子,原本有望學習真龍秘法,可是有一天他突發奇想。”
四目奇怪的撇了那死屍一眼,“江湖風險太大,世界太危險,必須苟命,後來他模仿烏龜,創造了一個法門。”
“說來天資卓越,那法門也相當厲害,碰到打不過的原地裝死,隻要不被砍了脖子,刀劍加身也看不出來。”
“而且壽命極長,一躺屍就能躺個幾十年上百年,而付出的代價極少,足夠能将對手熬死……”
“後來百獸門所有人都去學了這法門,門派就沒了,全不知道在哪個角落躺着呢……”
“從那以後,百獸門就被人叫做苟門。”
說着說着,四目将那死屍說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摸着自己的腦袋尴尬傻笑。
“自從五百年前,百獸門好像被傳聞滅派了17次,結果每隔一段時間,就有傳人出來蹦哒。”
四目掐着手指頭算了算,撇了那死屍一眼,“你是第幾代?”
“咳,你說的那個姓陳的好像就是我……”
陳老苟眼神有些飄忽,說實話,他還是從古至今第一個一不小心就把門派玩壞的人。
整整五百年,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來蹦哒一次,如果感覺有危險,就會立刻裝死躺屍。
有很多百獸門的弟子都沒苟住,那是因爲他們沒有發現苟的真谛。
陳老苟經常會去墓地裏面借,那些棺材用一用,然後将棺材鎖在江底。
任你神通廣大,任你機智如妖,你能猜到我在哪兒?
等我躺個五六十年,你已經垂垂老矣,我娶你孫女,氣死你這個老不休。
反正休眠對他來說,隻是睡上一覺而已。
不過今天好像翻車了,陳老苟小心翼翼的看着羅素,心中直接犯了嘀咕。
自己明明記得,自己之前沒有睡上多少年,爲什麽時代感覺變得這麽快?
尤其是面前這個小娃娃,實力強悍的不得了,陳老苟不僅模仿了烏龜,還模仿了其他的。
警覺性高的很,憑借這個法門,躲過不少危機。
當羅素接近他方圓十米,他就瞬間驚醒,然後瞬間進入死屍狀态裝死。
簡直太兇殘,小小年紀都到了地師以上,他活了五百年,才人師八重天。
這……
羅素目光詭異的看着面前這個陳老苟,他越看,越覺得這個人像一個穿越者。
這簡直比那個姓李的九成八還苟啊!
不會是九成八的傳人吧?
羅素細細的感悟了一下,感受着陳老苟體内漸漸複蘇,逐漸強盛的心跳聲,心中忍不住欽佩了起來。
這人簡直就是天才中的天才,聽四目所講,這陳老苟起碼是五百年前的人物,可看生命氣息,還宛若中年。
這簡直太令人震驚了,從古至今,無數人都在修道追逐長生,可羅素還沒有聽說過一個人。
大多都是修煉神魂,成就陰神才能永生,不過那要至少達到天師的地步。
面前這個陳老苟竟然憑一己之力,創造出能夠活上上千年的法門。
上千年呀,羅素非常能夠體會爲什麽那些百獸門的弟子,不去學其他的百獸法門,偏偏學陳老苟的。
當你20歲的時候,我也20歲。
當你50歲的時候,我還是20歲。
當你100歲已經不能走,我還是20歲,天天在你面前嚣張蹦哒。
當我21歲的時候,你孫子的墳頭草已經很高了,我非常講義氣的,在上面種了一棵樹。
當我22歲的時候,我說跟祖輩過命交情給,跟你重重孫女百年好合,還被崇拜的不得了。
羅素頓時心動,這玩意兒要是苟到手,讓深藍推演推演,不活個人類上下五千年,他都不好意思姓羅了!
“咳。”
羅素輕輕的咳嗽了一聲,食指跟大拇指摩擦了一下,想要讨要那門法學。
他最喜歡烏龜了,沒看他身上都穿着烏龜殼嗎,烏龜簡直是最好了。
陳老苟恍然大悟,猛的一拍腦袋,非常上道的說道,“我懂,我懂,等一等。”
說着,他從破爛不堪的衣服裏面掏出了一個口哨,猛的吹了一口。
奇怪的旋律吹出,他緊接着中二的叫了一聲,“出來吧,我的不死鳥!”
良久,天上什麽也沒有。
陳老苟忍不住撓了撓頭,“可能這次睡得太久,不死鳥估計已經睡死了。”
“不過我還有一個坐騎,送給大佬你了!”
他猛的一吹口哨,旋律比剛才的還要尖銳,“出來吧,我的坐騎,鐵頭龍王!”
刹那間,遠處江河出現了滾滾波濤,一個四五十米長的龐然大物,緩緩的出現在了江面下。
船上的老水手們都瑟瑟發抖,手中的魚叉都吓得掉在了船闆上,目光驚駭的看着那黑影。
“是,是它!”
“龍……龍王!”
“長江龍王!”
巨大的破水聲傳來,一個巨大無比的魚腦袋從長江中浮了出來。
那魚頭上面覆蓋着厚重堅硬的鱗甲,其中的一些鱗甲凸起成錐子狀,挂着黑色的淤泥和墨綠色的水草,顯得格外猙獰。
鱗甲光滑發亮,隐隐閃爍着銀光,怪魚的脊背上竟然長着一根又一根粗壯無比的利刺,就像一把又一把鋒利的尖刀。
怪魚環繞的大船周圍,那巨大的身體,看到船上的人瑟瑟發抖,腿都有些站不穩了。
羅素面色怪異的看着這鐵頭龍王,扭頭對着陳老苟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算你牛逼!”
将中華鲟當做坐騎,陳老苟恐怕是第一人了,真的是太刑了。
不過這三十多米的中華鲟,也有些太大了,就是不知道味道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