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跟那個年輕人在前面匆匆的趕路,忽然聽見身後一陣馬蹄聲傳來還有熟悉的興奮的叫聲。
“師傅,師傅,你怎麽還在這兒啊,走的好慢呀!”
九叔一聽到小徒弟得瑟的聲音,整個人眼睛一眯,轉過身,發現小徒弟羅素騎着一個半大的小馬,朝着他們疾馳而來。
“師傅,我先走一步啦!”
羅素一臉的嚣張,騎個小馬跑的飛快,他嚣張還沒有一會兒,便感覺整個人懸空,雙腿無法受力撲通在空氣中。
九叔把着羅素的後衣領子,将他拉到了自己的面前,他看着自己的小徒弟神色有些玩味。
數分鍾後。
九叔騎着高頭大馬和那個年輕人一起走了,留着羅素看着懷中少的兩張紙片欲哭無淚。
“我的馬!”
任家鎮還是挺大的,原本就是一個大鎮,再加上最近幾年外面天災人禍,流民越來越多,小鎮的建築也不知擴建多少次了。
九叔和那個年輕人策馬奔騰,經過數分鍾的奔馳,終于來到了李三水所在的地方。
是任家鎮外面的那條河,養活了不知道多少漁民的地方。
九叔擡眼望去,在小河的岸邊,有着一大群人在那裏圍觀着,甚至不用年輕人提醒,他就知道李三水一定在那。
“九叔來了!”
看到九叔的身影,岸邊圍觀的人群混亂了一下,自覺性的爲九叔讓開了一條道。
九叔翻身下馬,滿意的拍了一拍身邊的馬,這可真是一頭好馬,憑心而動,不吃不喝不拉撒,速度還快。
真不錯!
他手一摸,面前的馬直接消散的話,成了一張紙片,九叔将紙片收入懷中,完全無視了身後羅素那委屈的小眼神。
周圍的人看着憑空消失的馬,都忍不住驚呼,滿臉的震驚之色。
“天呐,那馬竟然是紙人!”
“不愧是九叔!”
“啧啧,道家高人,這才是高人呀!”
一大片吹噓聲傳來,九叔神色肅穆,看不到半點的喜色,可走路的速度輕快了不少。
穿過人群,九叔點看到李三水躺在那裏,披頭散發,刺骨的寒風撲面而來。
“九叔,救救三水這個可憐的娃兒吧。”
一個中年男子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三水這娃子可是他家的支柱啊,上有老下有小的,怎麽就攤上了這樣的事兒!”
九叔看了李三水一眼,心中便有了估計,“可是早上的時候落了水,無法起身?”
“神了,神了!”
圍觀的衆人越發的相信了,九叔果真名不虛傳,僅僅看了一眼,就知道早上的事情。
李三水半夜打魚歸來,就要上岸,結果仿佛失了魂一樣一腳踩空,直接落入了水中。
一個漁夫,水性不說是絕頂,但起碼是淹不死的。
這已經開春了,河中的水也不太涼,而就是這樣,李三水掉入了水中,遲遲無法起身。
身邊的夥伴立刻跳了下去,三四個身強力壯的人竟然無法将李三水從河中救起來,仿佛河中有什麽東西拉着他。
也幸虧這是鄉鎮,早上五六點的天時,已經有一大群人開始起床活動,爲這一天的生計而忙碌。
李三水落水的地點離岸很近,岸邊的人也趕快來救援,十幾個小夥子手把手拉着,才将李三水給拉了上來。
人是拉上來,可仿佛丢了魂一樣,遲遲不行。
衆人心中早就有了預料,這恐怕是遇到了髒東西來索命,專業的事兒必須找專業的人。
比如說九叔。
九叔彎腰,一隻手拂開了李三水的褲腳,仿佛看到了什麽東西,面色凝重。
羅素隻感覺一股寒氣逼來,隐隐的有一些黑色的霧氣圍繞在李三水身邊。
周圍的人倒是無所反應,這或許是修道之人特有的吧。
羅素雙指一揮,有模有樣的學着九叔的樣子在眼前拂過,法力運轉,世界就變得不一樣了。
隻見一個女人低垂着頭,黑發垂在背後,看不清臉色,渾身浮腫的躺在地上,一隻手死死的抓住了李三水的腳踝。
仿佛感受到了羅素的偷窺,那女人轉過了頭,一張蒼白地沒有絲毫血色的臉顯現出來。
眼睛全黑,不言不語,就這樣直勾勾的看着羅素。
九叔皺着眉頭,忽然開口詢問道,“三水打魚的這條河,附近可有淹死過人?”
圍觀的人各個面面相觑,一臉的疑惑,這樣的事情,他們可從沒有聽說過。
“唉!”
這時一個老者走了出來,他先是歎了一口氣,“這件事兒我或許知道一些。”
“說到底,也是一件醜事,這女娃子是那砍柴老李頭的鄰居,也是前不久剛搬過去,無父無母,孤身一人。”
“說起來也就怪了,這女娃子剛剛住過,老李頭就半夜被鬼給害死了,鬼還是九叔你給除的呢!”
九叔緩緩的點了點頭,那女鬼道行微末,也就半夜能夠出來吓吓人而已,可跟這又有什麽關系?
那老者搖了搖頭,“那老李死後,有人看見他家裏有一雙紅繡鞋,恰巧這小女娃子也有一雙。”
“唉,幾個長舌婦這麽一說,這街坊鄰居難免看她的眼神有些異樣,這女娃子脾氣也倔,當天晚上就投河自盡。”
周圍的人一片嘩然,神色都難看了起來,他們或多或少都聽過這些事情,但萬萬沒想到,竟然直接把人逼死了。
九叔沉默良久,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名聲大過天,無論是男子,女子都是這樣,但對女子而言特别重要。
一旦名聲毀了,那一輩子真的就毀了。
“九叔,不知你問這?”
那老者疑惑的詢問,神色有些惶恐,仿佛想到了什麽似的,周圍人面色都變了。
九叔從懷中取出八卦鏡,對着李三水的腳一照,一個烏黑發紫的手印出現在了他的腳踝上。
一看到這個嬌小的手掌印,周圍人都炸了。
“九叔,一定要除了這個惡鬼!”
“對,對,除了這個惡鬼!”
原本他們還置之事外,可現在就跟他們息息相關了,因爲之前的流言,他們或多或少都聽到了,而且還說了!
有的說的多,有的說的少,有的說的更加嚴重。
九叔低頭,伸手摸了摸羅素的腦袋,“記住了嗎,以後切記不可胡言亂語,人言可畏。”
羅素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看着李三水腳邊,那個神色漠然的女子,心中有了奇怪的感覺。
世人皆知鬼惡毒,卻難知人心惡毒更甚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