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周的隔離觀察與治療，程虛、陸參謀和小貓體内的感染型癌細胞被全部清除，同時身體恢複到健康水平。

納米機器人并不像某些作品描述的那樣，如同神話的靈丹妙藥，活死人肉白骨。

在物理規律約束下，提升康複效率要比想象中難得多。

至于王陵等三名學生，他們作爲完全感染體，清除癌細胞是不可能的。

不過根據智能系統的評估，他們體内的癌細胞已經失去了感染性，不僅對環境不會造成生化污染，甚至可以從他們這裏提取血清蛋白。

成爲癌化感染的解藥，讓無數人獲得相關免疫力，整個地球爲之受益。

這個消息傳出，讓國内高層振奮，立刻下令封鎖情報，列爲絕密，防止被獨角族的毀滅派得悉，前來暗殺他們。

原本，一些人對靜虛道場‘包庇’滬上災難的罪魁禍首頗有微詞，現在全部閉嘴，不敢再非議什麽。

對于這次的轉機，程虛能猜到原因。

那頭鬼怪花費一夜時間改造王陵四人，并留下他們性命，目的顯然是爲了化解疫情危機。

畢竟，它的執念是守護人類文明，阻止末世的發生。

無論這末世屬于鬼怪末世，還是生化末世，殉道者都不會坐視不管。

隻能說，那場災難從一開始就不存在對錯，這個世界并非許多人想象的那樣，黑白分明。

“謝青雲……”

程虛坐在靜室内，目光鎖定平闆電腦上的那個名字，眉頭微微皺起。

虛拟現實系統的作用，不止是輔助修煉、磨砺戰鬥或提供生理享受，它還能收集數據，分析一個人的情緒、性格等。

三名學生這幾天的私下表現，被整理成報告，爲程虛接下來的安排提供參考。

其中，王陵和錢明都沒什麽問題，讓他比較滿意。

程虛決定把這兩人吸納爲道場學員，傳授修真之道，培養成爲以後的骨幹。

但謝青雲性格存在瑕疵。

他之前讀書的時候就喜歡泡吧喝酒，與社會閑散人員來往，經常惹事，而在虛拟現實中的表現也差強人意，素質略低。

“送去軍營磨一磨性子，如果有好轉，再作考慮。”

程虛最終搖了搖頭，在屏幕上打了一個叉，用内網軟件把批示轉達給陸參謀。

收起平闆電腦，走到窗戶邊。

遠處，道場的主體輪廓已經建成，它的造型很奇異，下方是水立方一樣的結構，但是呈橢圓形，而上部，則是高聳的‘T’字形大樓。

整體形象，類似抽象版的霸下馱碑。

龜殼部分，用作道場的修煉場地、研究所以及其他對場地要求嚴格的功能區，比如法術試驗場、陣法試驗場等等。

大樓部分則是辦公場所，随着以後人員的增加，會劃分越來越多的内部機構，各司其職。

程虛靜靜望着那棟樓，腦海中回顧這幾天發生的一系列事件。

小的方面，被他捅出罪狀的幾位官員被法院從快從重判處死刑，西方三家研究機構遭遇鬼怪襲擊覆滅，那些鬼怪完成使命後，也自行消散，令許多人不解。

大的方面，獨角族分投華夏和西方陣營，各自建立全方位戰略合作夥伴關系，正使用巨型生物工廠暴兵。而程虛的提議被高層謹慎地婉拒，認爲目前時機不成熟，以後條件合适會慎重考慮。

更宏觀層面，全球各地開始出現奇形怪狀的生物兵器，它們不停繁殖、占領生物圈，卻很少襲擊城鎮。

獨角族兩派互相指責是對方所爲，同時積極協助人類，提供武器裝備，共同對抗這些生物兵器。

總而言之，現在整個世界烏煙瘴氣，局勢逐漸惡化卻不危急。

癌化疫情遲遲不爆發，獨角族的行動也像是溫水煮青蛙，用符合情理的方式展開侵襲，兩派又都拒絕透露他們族群内部的更多信息。

這一切都和程虛當初進入高維世界看到的一緻。

隻不過，之前看到的是概率輪廓，細節不清晰，現在的局面則是已經上演的現實。

“修成元神之後，親自見見獨角族吧，看看他們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程虛感應了一下自己的神識範圍，默默做出決定。

他的神識現在能夠覆蓋十八米範圍，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嘗試凝練元神。

根據他這段時間的感受和研究，神識的基本參數主要有範圍、強度、精細程度三個指标。

神識範圍的增加并非簡單的多少米這種衡量方式，而是遵照球體積公式增長。

即三分之四π乘以半徑的三次方。

根據公式可以簡單算出，10米神識體積爲4189立方。

20米神識體積爲33510立方，相差8倍。

30米神識體積爲113097立方，相差27倍。

半徑越大，越難提升。

神識強度則由額外維度的數量和範圍決定，占據越多維數，神識本質越強，能力越多，而且這種強度的提升是幾何倍增。

由于神識在高維不一定是球體，所以需要用到複雜的高維幾何來計算強度。

程虛正是因爲有額外維的加持，才能在區區後天境界幹涉現實，操縱時空和能量。

神識的精細程度，則是由修真者對微觀的掌控力決定。

畢竟，每一秒的距離，能容納的世界線等于1除以普朗克時間，高達10E42個，也就是10的42次方個。

這是一個恐怖的數量級，而且它還不斷地在分裂，分裂比例由哈勃常數決定，大約每秒增加4億億條世界線。

物理學中有一句話，多即不同。

意指足夠多的數量會造成愈發不可控的混沌效應，破壞系統的規律性。

因此，想要做到用神識掌控一切，基本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輕微擾動就會崩潰。

神識的三個指标，其實可以看做是體積、額外體積，以及密度。

隻要體積乘以密度達到某個阈值，那麽就可以突破到元神境界。

否則整體強度不夠，很容易散架，沖關失敗，根基受損。

又過去一周，在程虛日夜不停的苦修之下，他的神識終于達到突破的門檻，決定閉關。

這是修真路上堪比築基的一個重要關卡，決定日後同階實力的關鍵步驟。

其中最大的秘密，就在于升維方式的差異。

在蘇靜婷留下的核心傳承中，這種法門叫做‘構造法’。

其本質倒也簡單，與3D打印機原理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