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維生命？”
程虛三人一臉震撼，本能反應是不敢相信，甚至懷疑許世文是不是說錯了。
身處四維時空的水窪中，哪怕僅僅增加一個維度的五維生命都是不可想象的，堪稱神靈一般的存在。
以此類推，六維生命對于五維生命而言，同樣隻能仰望。
至于七維生命……
已經完全超出理解範圍，類似克蘇魯世界觀下的古神，光是思考其存在形式，都很容易燒壞腦子。
“你确定？如果是開玩笑的話，并不好笑。”
一把年紀的王恒，聲音有顯得有些顫抖，可見這件事對他的心理沖擊之大。
許世文不語，目光越過眼前的三人，似乎注視到了另一個宏偉廣闊的世界，表情說不出的複雜。
從他的眼神中，程虛看到了炙熱的渴望，也看到了失落和遺憾。
面對這無言的答案，三人隻能沉默着，暗自揣度其中的内幕。
“請問……你們是不是穿越者之家論壇的網友？”
就在飯桌上的氣氛陷入僵局之時，門口忽然傳來一個弱弱的女孩子聲音。
程虛扭頭看去，隻見一個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嬌小女生，正探頭探腦向屋内張望，看看房号，又看看裏面的四個男人，還拿出手機對比照片，顯得十分局促不安。
這位女生是調查組五個成員裏唯一沒有交出照片的，看她那害羞的樣子就知道爲什麽了。
許世文見狀，連忙過去迎接，剩下三個男人出于禮貌，也都紛紛站起身來。
盯着那張陌生又熟悉的小臉，程虛總覺得自己在哪見過，但仔細回憶，毫無印象。
“王老師，我好像遇到海馬效應了……”
程虛低聲對王恒說：“這姑娘我總覺得似曾相似，但是記憶裏面沒有絲毫印象。”
王恒笑着打趣：“别想太多，男人遇到中意的女性，大腦經常會哄騙自己見過對方，實際不過是爲了更容易套近乎，提高求愛成功率罷了。”
“我……現在說喜歡其他類型的妹紙還來得及嗎？”
“來不及了。”
趙宇清冷不丁補了一刀。
程虛隻能無力扶額，這下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大家好，我叫蘇小渃，網名樹袋熊。”
女孩跟着許世文來到房間裏，紅着臉向三人打招呼。
蘇小渃長得不算漂亮，但是五官搭配比較順眼，加之身材嬌小，性格腼腆，給人的感覺就像鄰家女孩，很容易讓異性産生保護欲。
五人重新落座，蘇小渃夾在許世文和程虛中間，一舉一動都很拘謹。
作爲遲到者，哪怕明知眼前的集體形成沒多久，也很容易産生被疏遠的感覺。
程虛看得透徹，爲了不冷落她，便在手機上打開論壇，用鋼鐵直男的方式主動搭話：“小渃，你發表的精品貼是哪一篇？”
“啊？”
蘇小渃正在發呆，聞言手忙腳亂地接過手機，好不容易才在精英版塊找到一個标題，緊張地指給程虛看。
許世文在旁邊看到這一幕，差點沒笑出聲來。
程虛搭讪的方式，不正是王老師剛才示範過的麽，這孩子真是活學活用。
可惜，對女生來這套，太生硬了，是要注孤生的節奏啊……
“穿越者群體特征初步調查？這個方向不錯。”
程虛沒有注意到其他人微妙的表情，把蘇小渃的文章認真看了一遍，稱贊不已。
蘇小渃的調查成果，從側面印證了他之前推理得出的一個結論，生活不受世界線改變所影響的人，會留在原來的曆史，被新世界線覆蓋。
生活中越是忙碌，越是與外界隔絕，接收的信息量越少，就越容易被覆蓋。
“哪有那麽好……”
蘇小渃被誇得不好意思，偷偷瞄了程虛幾眼，越看越覺得熟悉，忍不住輕咦了一聲。
“怎麽了？”
程虛疑惑，用手機當鏡子照了照，沒發現臉上有什麽不妥。
“沒，沒什麽，就是覺得以前在哪見過你……”
蘇小渃低聲解釋，臉色漲得通紅，顯得有些難爲情。
許世文聽到他們的對話，差點沒把下巴驚掉在地上，一臉懷疑人生的表情。
什麽情況，鋼鐵直男也能擦出火花了？
“不用害羞，這很明顯是海馬效應，按照王老師的說法，咱倆或許在平行世界認識，大腦接收到了那種熟悉感也說不定。”
程虛笑着打圓場，還沖王恒擠了擠眼睛：“王老師，你說是吧？”
“哈哈，不排除這個可能……”
王恒大笑着回應。
“我想到了一句網絡流行語。”
趙宇清搖頭晃腦，用暧昧的眼神看着程虛和蘇小渃，嘿嘿笑道：“緣，妙不可言。”
有這一段小插曲，蘇小渃很快融入集體，話漸漸多了起來。
在交流中，程虛漸漸得知，她去年大學剛畢業，在一家動漫公司做原畫設計，兩個月前發現世界線變化，讓她很沒有安全感，開始主動調查這件事。
有趣的是，兩人以前确實見過，隻是不熟悉。
蘇小渃也是景州人，初中曾和程虛同校，低一個年級，不過她姐姐蘇靜婷倒是程虛的同班同學，後來轉學就沒了聯系。
“蘇靜婷？”
王恒和趙宇清聽到兩人談話的内容，對這個名字有些驚訝。
“難道你們也認識我姐姐？”
蘇小渃眨了眨眼睛。
“可能是重名吧。”
王恒有些不确定地說道：“我以前教過的學生裏，就有一個叫蘇靜婷的小姑娘，學習成績很好，全年級前三。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她高二自己辦了個輔導班，假期給班上同學收費補課，結果去的都是男同學，還因爲争風吃醋鬧出一場風波……”
“那就沒錯了！”
蘇小渃點了點頭，捂嘴笑道：“補課的事我知道，我姐從小就是個财迷，經常爲了賺錢幹一些不靠譜的事，沒少被我媽收拾。”
“這麽看來，我的确教過你姐，這也算是桃李滿天下了吧，哈哈。”
王恒眉飛色舞，老懷大慰。
“趙博士，你呢，我姐在金陵念大學，你應該是她的學長吧，怎麽會認識。”
蘇小渃轉過頭，一臉好奇地望着趙宇清。
在衆人注視下，趙宇清不自然地扶了扶眼鏡，說：“幫教授代課的時候認識的，你姐經常問我一些學術上的東西，一來二去也就熟了，沒什麽特别的關系。”
“那真是巧了，在座四位，都認識同一個人，現在我開始相信緣分這種事了，還真是妙不可言。”
許世文一臉驚奇，笑着感歎。
“許老闆，恐怕不是巧合那麽簡單吧？”
程虛意味深長地看着許世文。
王恒和趙宇清也投來關注的目光。
“别這樣看我，本次活動完全公開，願意買機票報名的就你們四個，真沒有什麽貓膩。”
許世文聳了聳肩，對他們的不信任表示無奈。
看他樣子不像僞裝，衆人滿腹疑慮。
莫非，真遇到了媲美彩票中獎的小概率事件？
餐桌上忽然沉默下來。
程虛見氣氛有些微妙，于是轉移話題，問起蘇小渃姐姐的近況。
“出家隐居了？”
這個答案令人大跌眼鏡。
“嗯，她前年念完大學，去全國各地名山旅遊了一圈，不知道被哪座寺廟的僧人道士蠱惑，突然說要出家，還莫名其妙寄過來一大筆錢，從此再也沒和家裏聯系。”
蘇小渃提起這事，一副氣鼓鼓的樣子，到現在還無法釋懷。
“或許有别的隐情吧……”
程虛若有所思。
聽蘇小渃的語氣，她姐姐寄回來的‘一大筆錢’，數額應該很大，不像一個普通應屆本科生能夠賺到的。
而且，這裏面有個悖論，如果真的看破紅塵，就不應該在乎金錢，如果在乎金錢和親情，又何必非要出家，在家修行又有什麽妨礙？
總之，這事怎麽看都透着一絲詭異。
聯系到在場四人都認識蘇靜婷……
那麽事情的脈絡已經很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