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滾的濃霧朝着星港據點湧來,遠方緩緩朝着方舟而去的艦船上,一名名士兵帶着錯愕的看着被點燃的星港據點。
“團長!星港有難,我們爲什麽不返航支援!那裏可是有我們4000多名的同伴,您在想什麽!”
艦船之上一名士官神色帶着難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長官,星港在他們離開後不久便突然被大火點燃。
人群驚恐和慌亂的呼喊,就算是相隔了這麽遠都能清晰的聽聞,他作爲一名士官長第一反應便是星港出事了。
此時應該立刻返航對星港進行支援,然而在這個關鍵時候,團長卻直接下令無視星港發生的一切,朝着方舟而去。
這則命令讓他感到震驚,他無法想象爲何會下定這樣的命令,星港可以說是他們最重要的陣地。
然而這命令的下達便是意味着将星港直接放棄,如果這不是方舟的命令,那麽絕對是會上戰争法庭的!
“周虎,這是來自于決議者的命令,當我們離開星港據點之後,無論發生什麽都不允許回頭,明白嗎?”
面對部下的驚怒的詢問,這艘兩栖登陸艦的指揮官緩緩開口,他看着被大火點燃的星港。
他的神色帶着強烈至極的悲哀,雙手緊緊握拳背在了身後,讓自己強行冷靜下來。
登陸艦劈開海浪就這麽朝着遠方的方舟而去,名叫周虎的将官神色震驚的看着自己的長官。
但這段話語出來後他已經明白了,他完全沒有想到居然真的是方舟的命令!
星港據點遭遇災難,他們卻不允許返航支援,也不允許進行救援,這根本就是放棄了星港。
方舟知道了星港會面對這樣的局面,所以才會這麽反常的出了探親的計劃,并提前将人群進行了撤離!
但這個計劃實在是太超乎想象了,因爲星港據點的戰略地位是根本無法被替代的。
如果失去了這裏,他們想要再次建立一個能夠保護方舟集群,能夠和方舟進行鏈接的新據點可以說會非常的困難。
這麽一個地域居然說放棄就放棄,決議者們到底知道了些什麽,居然會做出這種完全是斷腕的決定!
“呼啦!”
恐怖的濃霧從遠方直接撲來,這一瞬間那燃燒着的星港建築更是傳來了如同爆豆子一樣的聲音。
濃烈的水汽将大火都給壓制,甚至于可能将整個大火給直接熄滅,到時候他們就直接失去了阻擋花粉的防線。
人群在這個時候開始聚集,更有一個個人影絡繹不絕的從崖壁之上降落到港口之中。
大霧在天空彌漫,一時半會并無法降落到港口,此時的港口成爲了這裏唯一安全的場所。
人群驚慌失措,他們在港口等帶着救援,但那能夠決定這一切的星港指揮官們卻并沒有出現。
士兵和低級别将官根本沒有決定,讓停泊在港口的戰艦出航的權利,他們隻能在這裏維持着秩序聽從命令!
“爲什麽在這個時候都沒有指揮官出面!爲何在這樣災難的面前,都不出來組織局面!”
人群之中有人驚恐的呼喚聲傳來,他質問着面前的士兵,情緒極度的緊張。
在面對可怕的災難的時候,一名理智的指揮者承擔了太重要的位置,失去了他們的制約,恐慌便會在以訛傳訛中迅速的放大。
然而士兵根本無法回複眼前之人話語,他們隻能遵守着自己長官的命令,維持着這裏的秩序。
就算是他們同樣被恐懼侵襲,然而他們如今将命令當做唯一,去相信着自己長官的決定!
“啧啧,身爲星港指揮官如此丢人可是我沒想到的,我原本以爲你們會将這一切當做自己成爲英雄的契機。”
“将所有人的情緒調動,以英雄之姿面對這次襲來的可怕災難,在方舟集群的注目中成爲這片世界最絢爛的煙火。”
昏暗的星港指揮中心,三維立體的圖像在這裏熄滅了,因爲所有的超凡建築如今都暫時失去了智能。
當火焰熄滅之後,隻有将其重建才能再次擁有對其的操控權,當夕陽破開了大門照耀其中的時候,讓沉浸在黑暗中的人遮目。
“我們沒有這樣的覺悟,如果我們不知道這樣的命令,或許還有可能會爲了星港的大家爲之一戰。”
“然而最終我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去僞裝自己的情緒,我無法看着他們經曆必然會遭遇的未來。”
一雙目光注目着立于血色夕陽中的人影,那瞳孔之中帶着平靜但卻失去了光,死灰一片。
“别搞笑了,你們所有人的生死除了讓人鬧心之外有用?一串數字而已真以爲能夠成爲砝碼?”
帶着戲谑的笑容傳來,華國榮内心一跳,他看着門口的那道身影眼眸顫動。
“那我們能做些什麽!面對這片詭異和可怕的世界,除了在各種各樣怪異現實中瑟瑟發抖以外,我們什麽都做不到!”
略顯激動的話語響徹,華國榮神色中在刹那間帶着驚恐,他看着楚昂的身影就如同看着一位惡魔。
他無法理解超凡者的思維,他的所見所聞,他的世界觀、價值觀和這些心理絕大多數都有異常的超凡者之間,有着無法跨越的溝壑。
這裏是一個沒有任何指示,但卻擁有着大量異常信息的超凡之界,對于生活在舊地球的他們,根本無法去接受和理解。
那是一種紮根于内心深處的無力感,一次次的受挫讓他逐漸認識到了這片世界的猙獰和恐怖。
他們對于探索新大陸的雄心壯志被直接打退了回來,最後隻能拘束于自己的世界之中,拘束于星港據點之中。
“星港并不屬于你,也不屬于他,跟不屬于所有人,當然你們在這裏一起陪葬我是沒有什麽意見。”
“但是你們這些連實權都沒有,也沒有任何貢獻完完全全的局外者,告訴我有成爲砝碼的價值嗎?”
“哈哈,一個世界的走向需要一串數據當做砝碼,這真的是笑掉我的大牙了。”
楚昂靠着一旁的牆壁,他的笑聲在昏暗的房間中回蕩,華國榮和蘇柯注目着楚昂肆意的笑容,他們的表情在這個時候凝固了。
“什麽意思......?我們沒有資格成爲砝碼,是想說我們能夠活下去嗎?”
華國榮思索了許久,最終他緩緩得出了一個他不敢相信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