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陰冷,暗無邊際的天際閃爍着幾顆疏淡的星辰。
一陣風灌入室内,卷起書頁翻飛,傳來嘩啦啦的聲響。
鹿微微終于回神。
她垂眸看了眼時間,淩晨四點,不知不覺她在這裏已經枯坐了一整夜。
記事本上的内容猶如荒誕的童話故事,颠覆了她的所有認知,什麽回溯,什麽教授,什麽訂婚……斷斷續續的片段,難以辨識的代稱。她試圖說服自己理解錯了,可是有些内容卻直白的告訴她:她死了。
是的,死在林琛的記事本裏。
鹿微微合上記事本,胸口窒悶,呼吸有些不暢。
她不敢相信自己會以那樣詭異的方式死去。躺在容器裏,身上插滿管子……林琛找到她花了半年,難道在那半年時間裏,她就以那種狀态活着?
心頭一陣陣緊縮,鹿微微渾身發冷。
她起身關窗戶,回頭再看那本記事本,便覺得自己仿佛打開了潘多拉魔盒,釋放出某種恐怖的生物,不寒而栗……
……
離開浮島書屋後,鹿微微的狀态一直有些恍惚。
這樣的狀态難以投入到工作中,她索性請了幾天假,想要調整調整。
心情略作平複之後,記事本裏有幾個地方令她十分在意,譬如,她是因爲調查父親的案子才會出事,再譬如,林琛回來的目的是想改變未來。
準确的說,是想阻止她的死亡。
那麽結合以上幾點來看,林琛撞死鹿青臨這件事,是否跟她上輩子的死因有關?林琛不會無緣無故向她的父親下手,不管她有多麽不相信,至少林琛堅信她的父親會對她不利!
鹿微微又想起一件往事。
幫康元藥業打完官司後,證人柳依文,曾在庭審結束後遞給她一張紙條。當時,柳依文讓她回家再看,但是她随後目睹了鹿青臨被林琛撞死,精神受到重創,一時把這件事忘記,事後再想起,那張紙條卻已經不見了。
柳依文應該知道些什麽,她在法庭上沒有說出全部事實,爲什麽?她隐瞞了什麽?
鹿微微找到柳依文的聯系方式,電話打過去卻不通。
鹿微微又給梅姐打電話。
那段時間她過得渾渾噩噩,大多是梅姐和陳衍在照顧她,說不定他們見過她衣服口袋裏的紙條?
梅姐的電話很快接通,鹿微微将事情簡單給她說了下。畢竟已經過去幾年,鹿微微心裏沒底,不确定梅姐是否還有印象。
“當時你突然暈倒,我們手忙腳亂把你抱到車上,又往醫院趕,也許掉到半路上了。”梅姐在電話裏問,“那張紙條很重要嗎?怎麽突然問起這件事?”
鹿微微輕輕歎氣,“嗯……是柳依文給我的,她應該隐瞞了什麽,現在隻能想辦法再聯系上她,問問紙條裏到底寫了什麽。”
電話那頭,梅姐沉默良久,低聲道:“微微,柳依文已經死了。”
鹿微微愣住,有一瞬間,她仿佛置身于一個窒息深邃的暗箱裏,面前有什麽,她伸手揮舞,卻怎樣也抓不住。
“……什麽時候的事?”她的聲音如機械般生硬的響起。
“就在打完官司那天,去機場的路上遇到交通事故……那段時間你的狀态很差,我們不想火上澆油,所以這件事沒告訴你。”
梅姐的聲音很低很低,壓抑的情緒在無形中彌漫。
“柳依文似乎知道自己可能會有危險,她忌憚回國,訂的飛機票時間都非常緊,庭審一結束就立刻去機場,多一秒也不耽擱……結果還是出事了。我和陳衍查過,但沒有任何發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