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話題太敏感,他們沒再提。
饒是如此,三姨夫的臉色也始終黑沉着,對他們隐隐表現出敵對情緒。
他們繞過食堂,先去了病人居住的療養樓,五層樓高的房屋焦黑一片,建築内所有物品付諸一炬,每個房間裏隻剩下燒空的鐵皮櫃,和幾根殘缺的金屬床架。
“最開始是這個房間起火。”三姨夫指給他們看,“我們發現後立刻去找胡老爹,因爲門衛室裏有廣播喇叭,可以叫醒研究員和護工,後來大家一起救火……”
療養樓和實驗樓之間有一條十米多的露天過道,過道頂部原本是一整片擋雨玻璃,現在空空蕩蕩,地面的塵土裏隐約可見一些玻璃碎片。
三姨夫領他們去實驗樓裏。
“我們救病人的時候,實驗樓的一樓和二樓同時起火,還聽見了爆炸聲……但是我們隻有七八個人,沒辦法兩頭都救,療養樓還有那麽多病人……”
三姨夫似想起當時的慘狀,再次歎氣,擺手道:“你們在這兒看吧,我去外面等你們。”
陳衍道了聲謝謝。
等對方一走,陳衍臉上客氣的笑容收起,轉頭看向鹿微微和梅姐:“不管是不是村民,這火肯定不是意外。”
梅姐疑惑:“放火的目的是什麽?單純洩憤?”
“那要從火災結果來看。”鹿微微冷靜的分析,“一,療養樓這邊的病人幾乎無人生還;二,實驗樓裏的資料和數據全部被銷毀。放火者的目的隻會是其中之一,殺人or銷毀。”
“銷毀資料的可能性更大。”梅姐說道,“實驗樓裏的消防設施完善,而且每晚都有研究員值班,突然起火的話很快就會被撲滅。如果我是放火的人,我也會選療養樓,畢竟那邊病人那麽多,而且大部分喪失自理能力,這就給了我可乘之機。”
鹿微微聞言點頭,“沒錯,要把那麽多重症病人救出火宅現場,是非常耗時間的,何況起火時間是淩晨四五點,參與救火的人員不足,救火車短時間内趕不到……這個放火的人,心思非常細膩。”
“聽你們說的……我越來越覺得放火的人是個女人了。”陳衍涼涼的說道,“女人真可怕。”
鹿微微彎了彎眼睛,“陳法醫連死人都不怕,還會怕女人呀?”
陳衍:“死女人我不怕。”
“别貧了,剛才他說二樓和一樓都着火了,我們還沒去過二樓。”梅姐領頭走在前面,“上去看看。”
三人說着話去了二樓——
剛上二樓,壓抑與陰森的氣息撲面而來,就連溫度也好似低了幾度,整個環境既昏暗又潮濕,蛛網橫生,牆角有黏膩的濕苔。
幾道狹窄的光線從頂部照進來,在斑駁而黢黑的地闆上映出一道道慘白。
“樓上和樓下的區别好大……”陳衍喃喃,擡眼打量,“居然隻在頂部設通風口,連一扇窗戶都沒有。”
“爲什麽要這樣設計?”梅姐忍不住擰起眉,這裏發黴的氣味讓她起雞皮疙瘩。
鹿微微輕輕撫摩牆壁,觸感厚實、堅硬,沒有任何設計,就隻是一面牆。
陳衍推開一面金屬門,嘎吱聲顯得分外刺耳。
眼前的房間和樓下的布局大同小異,唯一的區别就是沒有窗戶。這樣的封閉性,讓陳衍也不禁嘀咕,難道鹿青臨真在這裏做過非法實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