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裏,氣氛沉默而滞重。
林琛的手擱在窗上,手指不緊不慢敲着車窗,似在思考。
“假設兩起火災的兇手是同一個人,那麽他的殺人規律其實非常被動。死者必須先聯系鹿微微,才會觸發條件,也就是說,兇手很可能有一份名單,并且實時掌握這些人的動态信息,也許是電話監聽,也許是針孔攝像頭,一旦名單上的人打出電話、寄出快遞,或者做出其它企圖聯系鹿微微的行爲,兇手就會立刻采取行動。”
警官聞言稍稍松了口氣,“這樣的話,兇手的目标應該不會很多。”
因爲秘密永遠是少數人知道的信息,如果知道的人非常多,那就不叫秘密了。
可究竟是什麽秘密讓兇手如此忌憚,不願意讓鹿微微知道?
鹿微微隻是個年輕女孩,她能對誰産生威脅?兇手爲什麽沒有殺她?畢竟,殺一個女孩,要比殺成年男性容易得多。
“不管怎麽樣,兇手短時間内應該不會再作案了。”警官低聲歎道,“也許知道秘密的人,隻有這兩個人,希望别再死人了,案子破不了,上頭給我們施加的壓力很大。”
林琛有些意外的看他:“這次的死者死在破舊公寓樓裏,沒有線索還能理解,許子覺那個案子是怎麽回事?他的心理診所位于市中心繁華地段,大廈裏裏外外都有監控,消防設施完善,最後怎麽會被當成意外事故處理?”
警官苦笑着搖了搖頭,從口袋裏摸出一包煙,抽出一根點燃。
林琛見他不說話,蹙眉問道:“我記得許子覺出事後,網絡報道說警方已經逮捕了嫌疑人,難道你們把人放了?”
“嗯……”警官吐出一口煙霧,語氣無奈,“證據不足,拘留了一段時間就釋放了。”
林琛覺得荒謬,“老周,這可不像你的風格。”
“……就算是你,恐怕也照樣拿這案子沒轍。”警官彈了彈煙灰,低聲說道,“如果不是因爲發現,這次的案件和許子覺的案子有共同點,我到現在也不敢相信,許子覺的死會是一場精心謀劃。”
“到底是怎麽回事?”林琛問他。
對方笑了笑,“那我從頭給你講一遍吧,我也很想聽聽,你對這件事的看法。”
他掐滅煙,關上車窗,封閉的車廂将戶外的嘈雜聲隔離開來。
“鹿微微上次幫藍洋中學打官司,許子覺的名聲一落千丈,流失了大量顧客,還有不少人來診所找他的麻煩。他給鹿微微打電話的那天,診所裏就來了這麽一個人——
他沖進診所,對許子覺破口大罵,兩人發生肢體沖突,他打了許子覺,許子覺也打了他,後來許子覺的助理跑進房間勸阻,并威脅對方再不離開就叫保安,對方這才離開診所。
人雖然走了,但是屋裏一片狼藉,地上全是茶漬和瓷片碎渣,恰好有位保潔員從走廊路過,許子覺的助理叫住保潔,讓他進來打掃,可是沒想到,有兩瓶清洗劑的外包裝出現破損,在打掃過程中,清洗劑撒滿整個房間……”
林琛皺起眉,敏銳的捕捉到關鍵處,問道:“那名保潔員是嫌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