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審時間排在一個月後。
這一個月時間,就像比賽的賽期,雙方各自搜羅對自己有利的物證人證,以作最後關頭的勝負之争。
浮島書屋變得熱鬧起來,除了王鳴時常光顧,其他受害者也陸續登門。
雖然這些人并不用每個都出庭,但是鹿微微仍需要核實資料,确定索賠金額,了解傷情治療的具體過程,以此避免被對方律師挑出刺兒。
忙不過來的時候,喬依也來幫忙,端茶送水,登記名冊。
康元藥業之前花錢買通受害人,是爲了避免打官司,可一旦決定打官司,就不會再支付所謂的“撫慰金”。
因此來律所參與索賠案的人越來越多,四十,五十,六十……有燙傷嚴重的患者,也有渾水摸魚,想趁機撈一筆的人。
林琛倚靠在二樓欄杆旁,靜靜看着樓下忙碌的人們。
準确的說,他在觀察王鳴。
這幾天,他已經把王鳴的個人情況摸得一清二楚——
王鳴,王喬山的養子,父母不詳,年齡17,中學辍學,常年在外務工,因爲年齡緣故沒有穩定工作,曾因盜竊罪被判刑,也因爲年齡,僅拘役了幾個月就被放出來。
誰能想到,這樣一個男孩,在一年後會變成讓人聞風喪膽的連環殺手,并且連續作案長達八年之久。
他最終也沒有受到法律的制裁。
因爲落網後不久,他被查出染有惡疾,等不到死刑判決書下來,就早早死在了監獄裏。
林琛想到這些事,第一次感到兩難。
明知眼前這個人會犯下重罪,卻因爲時間未到,無法采取行動,甚至不能确定對方是否會如記憶裏一樣走上犯罪道路。
應該怎麽辦?……不去管他麽?
這樣一個可怕的隐患,視而不見林琛同樣做不到。
他思來想去,覺得有一點是共通的。
那就是,王鳴和鹿微微有所接觸。殺人的王鳴,不殺人的王鳴,都在向鹿微微靠近。
想到這一點,林琛略微眯起眼睛,手指不輕不重的敲着欄杆扶手。
樓下的王鳴似有察覺,擡頭看他一眼。
目光短暫接觸,而後錯開,王鳴移開視線,年輕的臉龐上是波瀾不驚的冷漠。
林琛翹了翹唇角。
看來,未出巢的狼崽子,非常謹小慎微啊……
“微微。”林琛朝樓下喊了一聲。
鹿微微正在詢問一位新來的受害者的個人情況,聞聲擡頭望去,隻見林琛朝她招了招手。
要幹嘛?
“不好意思,麻煩稍等一下。”她站起身,叫來喬依,“幫我登記一下資料,主要是病例方面,盡量問清楚一些。”
“行。”喬依接替她的位置坐下來。
鹿微微快步上樓,問林琛:“什麽事呀?”
林琛擡手撚住她臉側一縷頭發,輕輕撩至耳後,順便捏了捏她的小耳垂,手感很不錯。
“最近來律所的人比較多,人一旦多了,難免存在安全隐患,所以接下來一段時間,你最好24小時不離我的視線範圍。”
鹿微微聽了,表情變得嚴肅,低聲問道:“你是說……來律所的這些人裏,有奸細?”
林琛薄唇微翹:“嗯,也許。”
鹿微微認真的點了下頭:“我會留心的。”
末了,她又問:“可我們本來就是24小時在一起啊。”
林琛摸摸她的頭,“以後晚上一起睡。”
鹿微微:“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