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用卡賬單很厚,記錄了朱江奉最近兩三年的開銷。
鹿微微剛翻到最近一年的,列表上大多是幾百幾千的消費,突然冒出一筆一百多萬的支出,在賬單裏尤其明顯。
鹿微微擡頭看向林琛,“朱娜房間裏那條項鏈,就是DM這個牌子。”
她翻出自己的記事本,看了看,又道:“買項鏈的日期,既不是朱娜的生日,也不是節日。”
無緣無故的,爲什麽突然送禮物給朱娜?而且還是這樣昂貴的禮物。
鹿微微自認她爸爸算是最寵女兒的了,平時大小禮物幾乎不間斷,但是價值一百多萬的禮物,無論如何也該尋個由頭送吧?
比如過生日,或者某個紀念日,考試獎勵?
……不,不對。
朱娜的成績一直平平,甚至還下滑過,從沒考過高分。
朱江奉買這條鑽石項鏈以前,一定發生了什麽……
再次對照自己做過的筆記。
偏偏如此巧,在朱江奉買過項鏈後不久,朱娜就開始遭遇校園暴力,頻頻挨打。
有個念頭,驅使着鹿微微的思維進入一條逼仄的小巷,巷子裏陰暗、壓抑,隐藏着人性最肮髒的污垢……
她不敢繼續想下去,大腦企圖逃離,再爲這件事尋找其它合理的解釋。
林琛說:“朱娜在6月自殺,校園暴力是在兩個多月前終止,朱江奉買項鏈是在1月初。這幾個時間點,你記一下。”
鹿微微在記事本上做标記,思路逐漸清晰。
“也就是說,在去年的12月底,朱家發生了一件事,因爲這件事,朱江奉在1月3号購買價值百萬的項鏈送給朱娜,而在朱娜收到禮物後不久,她開始被人打,不斷受傷,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3月底,4月初……”
說到這裏,鹿微微停下來,怔然的自言自語:“2月學校已經放寒假了,朱娜卻還在堅持上寒假補習班……她,她甯願挨打,也不想呆在家裏。”
林琛的手機響了,他去接電話,鹿微微仍埋頭苦思。
“如果朱娜挨打是爲了逃避家庭,那麽爲什麽後來又不挨打了?……是因爲還有兩個多月就要大考,所以朱江奉放了她一馬?”
念頭再次浮現腦海,鹿微微不寒而栗。
她真希望是自己想偏了,弄錯了,誤會了,糊塗了,朱娜自殺或許是有其它難言之隐。
這時,林琛把手機遞過來,對她說:“梅姐的電話。”
鹿微微接過手機。
梅姐在電話那頭道:“剛才忘記說了,朱娜今年5月去醫院看過婦科,病例沒弄到,不知道這件事跟案子有沒有關系,我覺得你們最好親自去問問。”
鹿微微的手指不自覺收緊,沉聲點頭:“好的,醫院的地址是……”
“一會兒發你。”
“嗯。”
挂斷電話,鹿微微的心口好似壓着一塊巨石,沉重得透不過氣。
朱娜比她小一個月,今年5月,朱娜甚至還沒成年,朱江奉怎麽能……
鹿微微不能細想,否則連骨頭縫裏都覺得寒。
朱娜的媽媽呢?吳希滢當時在做什麽?爲什麽不阻止?……是了,她阻止不了,她殘疾了,還指望朱江奉照顧,又有什麽立場去阻止?
鹿微微真不想把人性想得這麽冷血,這麽醜陋。
可她現在,實在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釋……
提前更了好睡覺,明天4更,時間照舊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