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學生,在學校裏出了事,學校不但逃避責任,還在輸了官司之後堅持上訴,拒絕賠償。
暫不提法律如何規定,從道義上就很讓人寒心。
與其鬧得聲名狼藉,倒不如拿出一些錢安撫死者家屬,也能讓外界覺得學校有責任有擔當。
秦校長應該明白這個道理,爲什麽他偏偏反其道而行?
“難道……”
鹿微微心裏冒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難道他知道些什麽?”
“不錯。”林琛心情極好的揉了揉她的頭,大言不慚,“經過我的點撥,變聰明多了。”
鹿微微:“……”
默默撥開他的手。
“秦校長既然知道些什麽,他爲什麽不說出來?”鹿微微問林琛,“他一定知道朱娜自殺的原因和學校無關,所以才會理直氣壯的堅持把官司打下去,對嗎?”
林琛笑了笑,“如果那麽容易就能知道答案,就不能算是關鍵疑點了。想要搞清楚原因,你要找出剩下兩個疑點才行。”
剩下兩個疑點……
鹿微微看着手裏沉甸甸的文件,神情凝重。
還有哪些可疑的地方?
“需要提示嗎?”林琛在一旁輕飄飄的問。
鹿微微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這人真讨厭!無時無刻不在戲弄她!
“這些文件,我拿回房間再看看!”鹿微微将案卷資料裝回文件袋,厚厚實實的,抱在懷裏回房了。
……
這次和上次不同。
程吉的案子,前因後果非常簡單,有白紙黑字的合同,按照違約的思路來打官司,基本上不會出大錯。
但是朱娜的案子,自殺身亡是既定事實,如果想讓學校從中脫身,就必須證明,朱娜的死與學校無關。
……怎麽可能沒關系呢?
鹿微微翻着資料,越看越頭疼。
死亡地點在學校,死亡時間在全國大考結束後,再加上心理醫生的佐證,事實清晰的浮現眼前——
“一個患有抑郁症的女學生,在考試結束後,因爲無法承受壓力而選擇跳樓自殺。”
鹿微微扶額,煩躁的揉按太陽穴。
許子覺……
如果,排除掉許子覺的證言呢?
“一個女學生,在考試結束後跳樓自身。”
去掉了抑郁症,單看這個因果關系,似乎……多了一些可能性。
也許她不應該逆向推導。
逆向推導,容易受到結果的幹擾影響,使自己忽略掉其他可能性。
這就好比,當我們看見自己家養的狗叼着鄰居家的兔子時,下意識會認爲狗咬死了兔子,卻沒想過,鄰居家的兔子其實是病死的,埋在花園裏,被頑皮的狗刨了出來叼回家。
人總是容易被“結果”的那一幕蒙蔽。
鹿微微将案卷資料翻到第一頁,決定從頭開始。
——朱娜,藍洋高中三年級二班,性别女,年齡……
鹿微微的呼吸微滞。
和她同歲。
更準确的說,這個朱娜隻比她小一個月。
漫長的人生僅僅過去十幾年,竟就這樣了結了自己……
鹿微微歎了口氣,将傷感壓下去,繼續往下看。
學校這部分,有老師和同學的證詞,說朱娜性格内向,文靜沉默,成績在班上屬于中遊,并不突出,也沒有特别要好的朋友。
符合許子覺所說的“孤僻抑郁”的形象。
家庭這部分,朱娜的父母俱在,婚姻穩定,家裏有幾個店面,經濟狀況良好,并沒有發現哪裏不對。
鄰居提供的證詞倒是有說過,朱娜和父母的關系看起來不太親密。
但說實在的,十七八歲的少男少女,和父母相處大多不那麽親熱。
……所以,問題到底出在哪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