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萬!”
律師叫住林琛。
“林先生,25萬,這是我們的上限。我希望你能認真考慮一下,這件事如果鬧上法庭,程吉先生做的那些事将會人盡皆知,他的藝術生涯也許會因此受到重創,再也賣不出一幅畫!”
林琛笑了下,“添個零吧,再加上剛才的500萬,如果你們願意出750萬,我想我的當事人應該會接受這個調解條件。”
律師臉色很難看。
他覺得林琛根本沒有誠意調解,種種言行充滿調侃,缺乏基本的尊重!
“既然如此,那我們隻有上庭見了。”律師态度強硬。
林琛笑:“正合我意。”
鹿微微默默看了他們一眼,學校董事裏有一兩個眼熟的面孔,真尴尬……她垂頭跟着林琛離開會議室。
……
上車後,鹿微微猶豫的問林琛:“我們是不是應該,通知程吉一聲?”
要不要接受那25萬賠償,應該由程吉來做決定,律師隻能建議,但不該代爲決定。
“我們打官司的目的是什麽?”林琛問她。
鹿微微抿唇。
若是以前,她肯定要說伸張正義,可是現在,她明白林琛這樣問的用意。
“……爲了很多很多錢。”鹿微微郁結的回答。
“程吉打官司的目的,又是什麽?”林琛問。
鹿微微擰眉,“爲了……出氣?”
“瞧,多好。”林琛說,“完美。”
鹿微微:“……”
……
又過幾天,終于進入九月。
鹿微微開學了。
入學後的生活沒有發生太多改變,偶爾會遇到好奇打量的目光,但沒有遭遇惡意排擠,也沒有出現緊盯不放的記者。
也許這次是真的平息了。
她心裏想,全青江的新聞熱點數不勝數,記者當然不會死盯一個鹿微微。
說白了,脫離了鹿青臨的她,也隻是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學生罷了。
鹿微微開始往返于學校與書店。
空餘時間全被林琛打發去母校查案。
至于林琛自己,他花錢找了個挂名的律師,把律所的名稱注冊上,辦手續,走流程,提交訴訟——
鹿微微抱着文件袋,怅然的走在校園裏。
入學新生的臉上洋溢着雀躍的笑容,腳下步履更是歡快,這番無憂無慮的景象,落在鹿微微眼中,她愈發想要歎氣了……
查案取證,簡簡單單四個字,真正着手去做,才發現無比艱難。
她去了學校美術社,去了畫展展廳,也找了一些老師和學生詢問情況。
說實在的,這所貴族學校的師生素質都算不錯,哪怕不齒程吉的行爲,也沒有給鹿微微難堪。
可是提供的信息,也實在是……沒有用。
不但沒有任何有利證言,反而問出一堆不利于程吉的事例。
嚴重酗酒,滿嘴髒話,粗暴無禮,常年出入夜總會等娛樂場所,對女人來者不拒,與很多女模特發生過性關系,聽說還有勾搭已婚婦女的癖好,曾揚言自己就喜歡這種類型。
總之,除了藝術作品上的成就,他就是個人渣……
遠處的籃球場上,男孩子們揮灑着汗水,圍觀的學生越來越多,時不時傳來呐喊與叫好聲。
鹿微微想起林琛提過的渦旋理論。
當一種觀點成爲政治正确,某些真相就會被隐藏。
比如,人們抓到一個小偷,路人甲說小偷曾經扶老太太過馬路,其他人就會痛罵路人甲“洗地狗”、“帶節奏”、“轉移重點”,路人甲爲求自保,選擇沉默。
扶老太太過馬路這件事重要嗎?
也許重要,也許不重要。
但這件事确實被隐藏了。
鹿微微在思考:怎樣找到被隐藏的事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