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隻以爲陛下不喜歡吃的菜,所以不讓那姑娘吃。
一頓飯吃完之後,君小池問她:“你昨天不是說在皇宮逛嗎?今天小池陪你一起去逛怎麽樣?”
雲泛泛心動了,她确實想繼續看看。
可是君小池這種狀況,要是碰到了太後,那就糟糕了。
雲泛泛搖頭:“我們就在這裏吧。”
見雲泛泛不想去,君小池就不強求了。
進内殿的時候,雲泛泛再次看到了案幾那邊的奏折。
君小池見她看那邊,問她:“輕輕對那個感興趣嗎?”
還沒回答,就見君小池往那邊跑。
他直接拿起兩卷奏折,跑到她身邊,遞給她。
“給你看,随便看。”
這些奏折擺在這裏好像都是擺設。
太後之後會命人取走。
真正決定的還是太後。
在這之前,君池是都看過的。
他對一切了如指掌,卻當做不知道。
“小池,你怕太後嗎?”
一聽到太後,君小池表情就變了。
漆黑的瞳孔裏面,分明是極緻的恐懼。
他蹲下身子,雙手抱在頭上,身體顫抖得如同飄在空中的落葉。
他嗚咽道:“小池會聽話的,會乖的,不要逼小池,小池不想看這些......”
就像是被困在牢籠裏面的困獸,他連掙紮都好像有些無力了。
雲泛泛腦子裏面浮現的是少年時的君池。
他手裏拿着匕首,對面刑架上捆着一個人。
那人身上的肉已經被剜走了一大部分,隻餘下森森白骨。
看着君池的那雙眼睛空洞又吓人,就好像已經死了一樣。
太後華服加身,高高在上地站在那裏,說:“君池,把你手上的匕首刺進他的身體,這樣,他就解脫了。”
他不敢,面前的是一條命。
一條跟他母親一樣,隻要他稍不注意,就會如同落在泥土中的花一樣消逝掉。
那女人握着他的手,一點一點将匕首往前送。
尖銳的匕首刺開皮肉,鮮血飛濺在他的臉上,模糊了他的眼睛。
他看到那個人嘴角上揚,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
這樣的事情不斷循環,他在那裏待了很久,看那些人怎麽折磨人,甚至有時還需要他親自上陣。
君池逐漸麻木,成了一具沒有靈魂的軀體。
越是這樣,他越是渴望長大,之後,殺了她。
殺了那個女人。
那個殺了她母親,還要毀掉他的女人。
君小池,難道就是這樣來的?
雲泛泛蹲下身體,把君小池攬進懷裏,手輕輕地拍着他的背,哄道:“小池乖,輕輕在這裏,不要怕。”
君小池的身體終于不再顫抖了。
過了一會兒,他才擡起頭,眼睛紅紅的,鼻尖也是紅紅的,如同雨後殘荷一般。
他眼睛失去了焦距,之後才勉強看清她的模樣。
嗯,是他的輕輕。
是不怕死都要陪着他的輕輕。
有她在,他不怕的。
君小池這一出現就是好幾天,也因此罷朝了好幾天。
雖說他平時表現得似乎都挺好的,可是他死活就是不肯離開她半步,幾乎是她在哪兒,他就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