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泛泛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才微微亮。
薄薄的米色窗簾絲毫遮不住光。
跟那些進口布料完全不一樣,與其說是窗簾,倒不如說是一塊布。
隻是堪堪遮擋住房間裏的景象,讓外面的人無法窺探。
房間很小,隻有一張床和一套桌椅,桌子像是學校的課桌一般大小。
唯一比較豪華的,應該是床邊的書架了。
書架有三層,不過一米寬,邊邊角角都脫了漆,裏面擺滿了書。
周圍的牆壁不是雪白的顔色,而是泛着黃,上面還有用蠟筆塗寫過的痕迹。
雲泛泛從床上爬起來,那床是鐵架子床,她一動,床就跟着嘎吱嘎吱響。
她生怕床散架了,趕緊下了地。
腳上是一雙毛絨拖鞋,前面破了個口子,棉花隐約可見。
雲泛泛坐在了椅子上,開始接收劇情。
原主叫阮黛,父母在她十歲的時候在工地出了事故,雙雙送往醫院,最終沒有搶救過來。
工地負責人賠了一筆錢,數目不多,阮家又沒有什麽有權利的人,這件事之後不了了之。
她無父無母,比較親的親人就是母親的姐姐,她的姨母,阮竹。
阮竹拿了錢之後,就肩負起了養她的責任。
之後的兩年裏,她精打細算,不敢多用一分錢。
誰知某晚家裏遭了賊,将阮竹藏好的錢盡數偷走了。
原本就貧困的生活變得更加艱難了起來,阮竹一直以來都沒有結婚,反而如同親生母親一般地照顧阮黛。
這一照顧就是十年。
十年裏,阮竹做過很多苦力活兒,身體也因此落下了很多病根。
好在阮黛有出息,她十分上進,在學校裏成績都是一等一的。
隔壁房間響起了沉悶的咳嗽聲,咳了兩聲之後,就被主人給壓住了,像是怕吵醒她一樣。
雲泛泛趕緊出了房間,到廚房去燒水。
客廳還算幹淨,她燒好水,等水涼了些後,才端着水進了阮竹的房間。
阮竹已經坐了起來,她的臉色不太好,雙頰有些紅,應該是剛才咳嗽的原因。
見到她進來,阮竹聲音沙啞地說:“姨母吵到你了?”
雲泛泛搖搖頭,說:“沒有,我早就醒了,姨母先喝點水吧。”
她把杯子遞到阮竹唇邊,阮竹喝了兩口,嗓子才勉強好受些。
喝完水,阮竹問:“外面是不是下雨了?”
雲泛泛起身,掀開窗簾。
水珠順着玻璃窗蜿蜒而下,劃出一條條水痕。
外面的天氣确實不太好,蒙着一層薄霧。
她将窗簾拉好,回答:“是下雨了。”
阮竹立刻一臉愁容:“那今天怕是不能工作了。”
阮竹沒什麽文化,又不能幹力氣活兒,做的都是些修剪花草的工作,經常在路邊吃灰,下雨天她就沒辦法再工作了。
雲泛泛想了想,說:“姨母,我找到了一份兼職。”
怕阮竹擔心,她又補充道:“很輕松的,工資也高,您之後就不用這麽辛苦了。”
阮竹點點頭:“不辛苦就好,要是姨母身體再好些,也不用你這麽辛苦了。”
她眼角的細紋比同齡人要多得多。
雲泛泛語氣輕松:“現在很多同學都在外面找兼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