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銘這段時間過得很不好。
他不再直播,不再訓練,什麽也不做,就把自己關在家裏。
曾經喜歡在網上找優越感的他,現在卻連網絡都不敢開。
怕鋪天蓋地的都是他的壞話。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說的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前幾天發生的事情,好像跟做夢一樣。
席銘腦子裏面全部都是喬時越嘲諷的笑意,時而又是雲泛泛對着喬時越露出的微笑。
就好像太陽一般的笑容,刺眼,遙不可及。
席銘有些透不過氣了,穿上帶兜帽的衣服,大夏天的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他戴着口罩,誰也瞧不見他的臉。
路過的人見他這麽大熱天穿成這樣,目光不住地落在他的身上。
他活了這麽多年,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他會成現在這個樣子。
到戰隊基地的時候,他路過訓練室。
訓練室的門沒有關好,裏面的聲音透過縫隙傳出來。
“席銘還沒來呢。”
“都幾天了吧,教練,這事兒你看怎麽辦?”
“現在網上都在說我們Bury,席銘那件事就跟炸彈一樣,我們還輸了比賽,他們背地裏指不定怎麽笑我們。”
教練猛吸了兩口煙,面帶愁容。
他哪裏不知道這些。
早知道會變成現在這種局面,當初他就不該包庇席銘,留下喬時越,現在戰隊指不定已經拿了冠軍。
思來想去,他最終做出了決定。
“等席銘來了,讓他跟戰隊解約吧,他現在負面消息太多,我們隻會被他拖累死,還有......看看喬時越會不會來......”
那件事發生之後,他曾經給喬時越打過電話,目的是爲了勸他回來。
但是對方接都沒接,直接挂了電話。
席銘站在門口發呆,他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麽都沒想。
直到有人開門,看到他,結結巴巴地說:“席......席銘?你怎麽在這裏?”
席銘看着那些人的嘴臉,心中想的卻是喬時越。
他忽然有些理解喬時越了,那天,他面對這些人,是不是也很失望很痛苦?
念頭才起,他就自我否定了。
不,喬時越這麽高傲的一個人,永遠不會跟他一樣,如同喪家之犬。
席銘嘴角咧開,露出一個醜陋的笑容,聲音也是怪怪的:“喬時越不會回來了,逼走他的,不止是我,還有你們。”
無視他們如雪般蒼白的表情,席銘轉身離開。
路上經過一家火鍋店,隔着透明落地窗,他往裏面看去。
似乎還能看到那個夜裏,他們剛拿下第一個冠軍。
他尚且處于興奮中,火鍋煙霧缭繞後的喬時越面容模糊,聲音卻穩穩地傳到耳邊:“我在,Bury就在,冠軍,不會隻有這一次。”
好像真的像他說的那樣。
他在的時候,Bury一直都好好的。
是他親自破壞了這一切。
沒什麽好怨的,沒什麽好後悔的。
席銘心裏這樣想着,卻看到反光玻璃上面那張臉。
沒有眼淚,但分明是在哭一樣。
算計了這麽久,到頭來,還是輸了,一敗塗地,比之前的喬時越還要慘得多。
呐,席銘,你可真可悲啊。
他這麽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