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走到陸沉的院子裏。
她才忽然發現陸沉居然這麽粗心大意,連房間門都沒有關。
雲泛泛走到屋檐下,轉身輕聲對丫鬟說:“你先回去吧。”
那丫鬟看了看天,烏沉沉的一片,看樣子今天這雨是不會停了,怕雲泛泛被雨淋,丫鬟不放心地說:“奴婢就在外面等槿小姐。”
雲泛泛哪裏聽不出來那丫鬟的意思,隻是她一時半會兒怕是不會離開這裏,又是這種惡劣天氣,總不好意思讓人等。
“沒關系,你先回去吧。”
她執意如此,丫鬟隻好撐着傘離開了。
兩人說話很輕,雨聲又大,屋裏的陸沉估計沒聽見。
她進屋的時候,陸沉還伏在案上寫字。
陸沉這人長得好看,哪怕他的手并不如真正人家的大少爺那麽完美,哪怕他并不是在一種富裕的環境下長大,但是他身上卻有一種别人沒有的氣質。
就像他此刻握着毛筆,姿勢不太正确,甚至可以稱得上笨拙。
偏偏他神情十分認真,坐姿端正,看到的人隻會主動将他自身小小的瑕疵給忽視掉。
這一幕美如畫卷,極其甯靜,讓她都有些不忍心打破了。
隻是陸沉卻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随後她就見陸沉若無其事的起身,随手拿了桌上的一本書蓋在了自己面前。
他等了她許久了,也想過會不會因爲下雨,所以她不打算來了。
隻是内心依舊有小小的期待,看到雲泛泛的那一刻,他眼睛都跟着亮了一下。
“外面雨大,沒淋濕吧?”
雲泛泛走到他身邊,搖頭:“沒有呀,是丫鬟給我撐的傘。”
陸沉将她上下看了一眼,發現她的确沒有淋濕,才要放下心來,卻發現她繡花鞋面似乎髒了,原本淺綠色的鞋尖,沾了污水。
她似乎還沒發現。
陸沉讓她坐在自己剛才坐的那個位置上。
雲泛泛不明所以,正好想看看陸沉剛才在做什麽,便坐下了。
屋裏還有些悶熱,雖然在下雨,但是隻是氣溫低了一些,該熱還是一樣熱的。
剛想掀開那本書,腳忽然被陸沉握住了。
陸沉蹲下身體,也不知道從哪裏拿來了幹淨的絲巾,正認真地幫她擦着鞋。
然而時間過了太久,已經不能完全擦掉了。
雲泛泛見陸沉這般姿态,又想起自己明天就要走了,鼻尖一酸,然後語氣低落地說:“陸沉哥哥,我想跟你說件事。”
陸沉将髒了的絲巾折好,放在一旁。
就着這個姿勢,擡頭看着雲泛泛:“嗯,什麽事?”
“我明天......明天要回家了。”
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他一直都知道,她不可能永遠在這裏。
隻是真正聽到她說的時候,陸沉的眸色還是黯淡了下來。
雲泛泛見他這副模樣,趕緊又說:“我很快就回來的。”
陸沉輕輕地嗯了一聲。
雲泛泛商量道:“要不,我跟娘親說,我不走了?”
陸沉覺得這樣就夠了。
他不想讓她爲難,再者,現在陸海似乎已經知道了他的心思了。
陸海這個人陰狠毒辣,他怕在這個節骨眼,對方對她做出什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