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也詢問過丫鬟,對方的态度不冷不熱的,他也沒在意,得到了她的消息就一路走了過來。
到了之後,被汗濕的衣服已經被風吹幹了。
陸沉不知道自己爲什麽要這麽緊張,她死了,跟自己又有什麽關系,那藥是陸海讓人準備的,她喝了,也是陸海害的。
更何況,她僅僅喝了一點而已。
隻是内心仍舊不安。
如今見她平安,陸沉覺得自己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
再看她的時候,發現她的眉不知不覺中已經皺了起來,被子有些變了形,應該是她放在被子裏面的手在緊緊地攥着被子。
安穩的睡容逐漸變得痛苦了起來。
他能夠清晰地看到她微顫的睫毛,像是風中的落葉,能夠看到她不自覺地咬住自己的唇。
陸沉強迫自己挪開視線,他快步走到窗戶旁,手指即将落在上面的時候,他忽然頓住了。
仿佛過了很久,又仿佛隻過了一會兒。
窗台旁邊的人忽然伸手,将窗戶給關上了,又快步折身走到榻邊。
少年看着床上的小姑娘,目光帶着不解,原本清冷的臉忽然就有些扭曲了。
月光被窗戶擋在了外面,室内隻有朦胧的光亮,他看不太清她的臉了,陸沉坐在她身邊,手攥緊又松開,重複幾次之後,他才将她的手從被子裏抓出來。
因爲疼痛,她的手指扣得緊緊的,他費了好一會兒功夫才将她的手指完全掰開,手心已經有紅色的月牙兒印迹了,他不過伸手在上面輕輕撫了撫,她的身體便顫抖了下。
陸沉将自己的手塞到了她的手裏。
他也不知道這毒藥具體是個什麽藥性,隻知道有毒,喝完之後經曆的痛苦,絕對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她沒有喝很多,所以藥效發作緩慢,也不強烈。
這麽痛苦卻依舊沒有清醒過來的原因,應該也跟藥有關。
他尚且能承受,她能嗎?
手背的疼痛并不能給他帶來痛苦,但他還是眉頭緊鎖。
等到手背上的力量漸漸消失,他才松了口氣。
将她的手重新塞回被子,陸沉起身,在她床邊站了一會兒。
黑暗裏響起他若有似無的歎息,以及一句:“對不起。”
修長的身影從窗戶越過,最終消失。
翌日清晨,雲泛泛隻覺得身體乏力,好像是被人打了一樣。
隻是除了這個,好像也沒有什麽其他的症狀,她也就沒有太在意。
令她憂愁的是,她昨晚說過今天不去找陸沉了,那就等于說她今天都不能跟陸沉相處了。
不對,也許吃飯的時候可以。
陸芝發現身邊的雲泛泛垂頭喪氣的,似乎不太高興,問她她也隻是搖頭,陸芝便也沒辦法了。
雲泛泛看着吃得正香的陸海和秦氏,又看着其他空着的位置,更加難過了。
陸沉沒有來。
她今天見不到他了。
沮喪地回到房間,房間裏有丫鬟正在打掃,她掃完之後,将雲泛泛昨天落水的那套衣服拿起來,似乎要拿去清洗,雲泛泛看着衣裳,思緒早就飄遠了。
衣服......等等!
荷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