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泛泛後面的話也沒聽太清了。
她直接沖了出去。
她知道顧黎的家在哪裏。
現在顧黎的情況非常不好,他需要自己,自己也需要馬上見到他。
顧黎的家是老舊的居民樓,屬于那種危樓,外面的牆壁都有裂縫了,牆面顔色褪色了,有的住戶家裏窗戶都破了。
她來到顧黎家門口,敲了敲門。
裏面沒有回應,她站在那裏敲了許久,還是沒有回應,直到房東從樓上下來,見她在敲門,随口說了句:“這家人不在。”
雲泛泛頓時回頭詢問:“請問他去哪兒了?”
顧黎和他奶奶在這裏住了幾年了,房東太太也比較了解,這幾天一直有人在傳這戶家裏的老人跳樓的事情,直到今天早上,顧黎說,他要退房。
在這裏住的居民有的是直接買下來的,有的是搬出去了,然後空出來的房子就租給需要長期住的人,顧黎家的房租應該到明年開春才到期,但是他卻提前搬走了,連多餘的錢都沒要。
“退房了,具體去哪兒了我也不知道。”
雲泛泛猶豫了一會兒,從包裏拿出了一疊錢。
她身上的現金不太多,但是這些應該足夠了。
“您能把鑰匙給我一下嗎?我進去看看。”
房東太太覺得有錢不賺是傻子,更重要的是,房子裏應該也沒什麽東西,顧黎都搬走了,剩下的東西也要清走的,好讓下一個租客直接住進去。
她接過錢,把鑰匙給了雲泛泛,然後告訴她一會兒把鑰匙放在哪裏。
等房東太太走了之後,雲泛泛站在門口猶豫了下,才開了門。
裏面窗簾都沒有拉開,整個客廳都是黑漆漆的,她摸了摸旁邊的牆壁,摸到了燈的開光之後,整個室内都明亮了起來。
屋子裏很幹淨,客廳就一個沙發,一張桌子,兩把椅子,連個電視都沒有。
然後前面是兩個房間。
她推開了其中一個,裏面就一張床,應該不是顧黎的房間,她便退了出去,推開了另外一個。
一推開,她就被裏面的場景給吓到了。
地上桌上床上都是撕開的習題,撕口有的整齊,有的就非常粗糙,可以看得出主人的心情變化。
這些習題全部都被寫滿了,放在桌上的那些自己還比較工整,越到後來,字迹就越變得潦草了起來了。
她把地上的都撿了起來,又把桌上和床上的撿到了一起,一共五六十張,每一張都是密密麻麻的。
撿完之後,她發現枕頭那裏還有一張紙。
她拿起來一看,上面并不是什麽習題,而是一行字。
這張紙上的字可以說最爲端正了,應該是他最後留下的:
你是因爲我考砸了所以不理我嗎?
她似乎看到了少年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一邊忍受着失去親人的痛苦,一邊因爲生活在苦苦掙紮,他不斷地寫着習題,想要用這種方式來折磨自己,一直到天亮。
最後,留下了這樣一行字。
雲泛泛認認真真地把這些習題紙給收拾到了一起,然後又把這張寫了字的字條折了起來,放到了自己的口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