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裹着陸海空一小撮頭發的白布香包,落入了一個陰陽魚眼當中,接着鬼修陸海空則落入了與之對應的另一個陰陽魚眼中。
随着陸海空神識一動,張達和蘭姿一并向着生死歸藏大陣注入法力。
生死歸藏大陣一個又一個陣法符文亮起,一黑一白兩個陰陽魚開始徐徐轉動。
陰陽輪轉,生死無常。
在陰陽魚眼中的陸海空越來越清晰的感受到白布香包中的一小撮頭發與自己的神魂産生了神秘的聯系,仿佛那就是他的命冢,他的歸宿與他的神魂乃是一體,正是他曾經出現在這個世界上所留下的唯一證明。
然則下一個恍惚……
神魂那一小撮頭發的聯系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躺在木桶之中被幾名美道姑輪番吹氣的精壯軀體。
既然沒有死,何來命冢?
既然沒有死,何來屍體?
天道蒼茫,最難欺騙,不過卻并非無懈可擊,否則就不會有這樣多的命理相術。
要欺騙天道,必須要因勢利導,才能瞞天過海。
陸海空确實沒有真正死亡,不過他卻是夜遊境中期的鬼修,按道理他的肉身早該死了,可他的肉身偏偏就有一股源源不絕的生氣。
說他死了,他偏偏可以回魂複生,說到活着,他又偏偏又是個鬼。
也許這根本就不叫欺瞞天道,僅僅隻是讓天道在看待陸海空這個異類的時候,産生一點點有利于他的偏差。
這是僅此而已,生死歸藏大陣應該能夠辦得到。
二十多塊中品靈石的能量全部耗盡,生死歸藏大陣中兩條巨大陰陽魚停止了轉動,鬼修陸海空根本就感應不到自己的那一小撮頭發,唯一能感應到的隻有自己的肉身。
顯然這次煉制詭代命命冢已經失敗了。
鬼修陸海空散去法力,重新回歸肉身。
身穿寬松長袍的陸海空,踱步來到了槐樹林中,在生死歸藏大陣中實地勘察,反複推敲。
陸海空伸手在陰陽魚眼中撿起了白布包,将荷包打開,被紅繩捆好的黑色頭發早已經幹枯發白,如同耄耋老人的頭發一般,了無生機。
伸手一碰,幹枯的頭發頓化齑粉。
“哎……”陸海空長長一歎,繼續埋頭思索着陣理。
約莫十餘日之後。
刷!
蘇小小長劍一抖,挽出一個漂亮的劍花,陸海空頭頂上最後一撮頭發也被削了下來。
這十餘日陸海空試驗了不下上百次,原本堪比劉歡,王力宏的一頭披肩長發,如今已經和陳佩斯相差無幾。
這已經是他最後的一撮頭發了,這也将是他最後一次試驗,在想做新的試驗就必須要等三個月後自己的頭發長出來才行了。
蘇小小照例用紅繩捆好頭發,将之裹進白布之中做成香包,鬼修陸海空将這香包一卷,便飛出了練功房去往了槐樹林中。
張達,蘭姿攜手将龐大的法力注入到生死歸藏大陣當中,巨大的陰陽魚開始逆轉,陸海空感受到了自己正在被幾名道姑悉心呵護的肉身。
生死歸藏大陣依舊飛快逆轉,陸海空依舊隻感受到了自己的肉身。
随着大陣中所有的中品靈石靈力耗盡。
鬼修陸海空的神魂除了感受到自己的肉身之外再無其他。
看來反其道而行的方法也是不成。
鬼修陸海空隻能散去法力準備回魂,而恰在此時他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悸動。
神魂感應之中那一具被呵護的肉身,再一個恍惚之後變成了一小撮頭發。
鬼修陸海空在陰陽魚眼中矗立良久。
莫非……
成了!?
命冢已現自己的肉身不會出事吧!?
陰風一個盤旋,鬼修陸海空回到了練功房中,發現自己的肉身沒有絲毫的變化,依舊被動吞吐着生氣。
神魂大定的陸海空,散去法力,魂歸肉身。
片刻之後。
陸海空再次穿着寬松睡袍,來到了槐樹林中,從生死歸藏大陣的陰陽魚眼當中,取出了白色香包。
打開白色香包,箱包中的頭發似乎沒有任何變化,不過卻缭繞着一股陰氣,仿佛在墓穴中埋藏了多年一般。
自己明明活着卻有死亡的證明,這一刻的感覺當真是奇妙無比。
然則下一刻,這引起缭繞的頭發,卻陡然化作黑色的煙氣飄渺而去……
自己的頭發雖然和自己的神魂産生了如同命冢一般的聯系,但這一小撮頭始終不是真正的命冢,無法承受強悍的幽冥法力,化作青煙袅袅散去也在情理之中。
此時方法已經明了,接下來便可以煉制真正的詭代命冢。
不過陸海空已經沒有了頭發,作爲詭代命冢的聯系,必須要取陸海空肉身的一件東西,要麽骨頭,要麽頭發,當然骨灰也行。
陸海空不可能取自己的骨頭來做詭代命冢,難道真的要再等三個月!?
不!
其實隻需要自己身上的一件物事便行了,并不一定真的是要頭發。
陸海空重新給生死歸藏大陣更換了中品靈石,然後便再次回到了練功房中。
刷刷刷……
白布之上,多了一大坨像頭發一樣的黑毛。
陸海空取出早已煉制好的幽魂針,将幽魂針和黑毛用紅繩綁在了一起。
蘇小小再次将其裹成的女人用香包。
陸海空再次神魂出竅,汲取陰靈力化作半透明的鬼修,這一次他還戴上了鬼火戒指。
成敗在此一舉。
陰風一卷,藏有幽魂針的小香包被放進了陰陽魚眼中,鬼修陸海空也坐進了其中一個陰陽魚眼。
張達,蘭姿注入法力,陰陽魚開始轉動……
……
嗖!
一名黃袍道人,如同一道金色的箭矢一般劃破夜空,毫無顧忌的沖入到了槐樹林中,傾刻間一股龐大的神識将其鎖定。
黃袍道人悚然一驚,這竟然是金丹期的神識。
“哪位道友在此,何不現身相見!?”金光一裹,黃袍道人向上飛出百丈,拉開了距離。
漆黑如墨的槐樹林一陣搖晃,一名絕色女子叢林中出現,一雙玉足輕點槐樹樹尖,擡頭仰望黃袍道人。
黃袍道人從空中俯視剛好可以看到這絕色女子的玉容,心神都不由爲之一蕩,這女子的絕色容顔竟比明月更加皎潔。
讓黃袍道人的心神都不自覺的沉浸其中……
突然間。
黃袍道人,體内金丹一陣微顫。
金丹示警!
黃袍道人再次向上飛出百丈。
這不起眼的槐樹林中竟然有一頭相當于金丹期的五階狐妖!
那一頭僅僅四階的狐妖白流淑便在自己的手上屢次逃脫,天狐功的鬼魅幻術簡直是層出不窮,沒有想到這裏還有一頭五階狐妖。
黃袍道人雙目微眯,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白素心,随後金光一個盤旋,便飛離了此地。
白素心目送黃袍道人離開,長舒了一口氣。
“妹妹,狐假虎威騙得了他一時,騙不了他一世,遲早有一天這個金虎道人會殺上門來的。”槐樹林外,幽光一閃,一名絕色女子出現在夜幕之中。
“白流淑!你既然知道我用的是狐假虎威,就應該知道這槐樹林中必然有一名金丹期的修士,莫非你打算進來闖一闖?”玉露觀掌門白素心手一攤,示意白流淑大客闖入槐樹林中……
“誰知道那個金丹修士目前的狀态,說不定他正在閉關,沖擊境界到了緊要關頭,也說不定他已然重傷,空有境界,沒有法力根本無法動手,不然又何必需要妹妹的狐假虎威呢?”白流淑嘴上這樣說,但卻根本不敢貿然闖入,看着這幽深的槐樹林滿是忌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