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紀甯看來,三尾妖狐是練氣期,六尾魔狐是築基,九尾天狐就是金丹期,就好比太極玄清道的玉清、上清、太清三個境界一樣。
從這個對比來看,人類天生九竅,修行神速,确實是得天獨厚。
這時,六尾狐狸仿佛是從深深的睡眠中醒來一般,尾巴微微晃動,頭顱輕擺。
它張開了眼睛,黑色而深邃的瞳孔裏,倒映着紀甯和白衣女子的身影。
“少年郎。”低沉,仿佛還帶着一絲疲憊的聲音,從六尾魔狐的嘴裏發出,打破了寂靜,道:“你到這裏做什麽?”
紀甯松開手,将臉頰通紅,羞憤欲絕的白衣女子放在了地上,道:“我是來收房租的。這空桑山是我的地盤,兩位不聲不響的跑來住下,是否應該先報備一下。”
說完,他上下打量了六尾魔狐幾眼,又繼續說道:“其實我還兼職看病,你躲在此處,不就是爲了借助我散布山間的春芽真氣,來壓制體内的傷勢。
付得起房租,兩位就可以一直住下去,隻要以後不再騷擾山下的村民就行。付得起醫藥費,我保證藥到病除。”
“你想要什麽?”六尾狐狸問道。
紀甯的目光落在了六尾狐狸身子下邊壓着的一物,道:“我聽說狐岐山的一窩狐狸精,殺進焚香谷盜走了一部天書和焚香谷至寶玄火鑒,我要這兩樣東西。”
六尾狐狸說道:“天書本就是我狐岐山所有,盜書的是焚香谷。你們人族最擅長颠倒黑白,混淆是非。”
紀甯聽了,恍然大悟,以前他一直感到疑惑,狐岐山的那一窩狐狸精吃飽了撐的,跑去踢焚香谷這塊鐵闆。
如果是焚香谷盜書在前,那就都說通了。
九尾天狐之所以會被困在玄火壇之中,想來肯定是焚香谷以天書爲誘餌,才得以成功,否則也不至于丢了玄火鑒後,困了幾百年也弄不死九尾天狐。
焚香谷的谷主雲易岚跑去閉關苦修,未嘗不是因爲玄火壇裏有一個定時炸彈,說不定哪天就“砰”的一聲炸了。
狐岐山和焚香谷鶴蚌相争,最終鬼王宗漁翁得利。
正道三大門派中,青雲門有一卷天書,天音寺有一卷天書,鬼王宗得了一卷天書後,自然沒有不崛起的理由。
紀甯和這兩隻狐狸精廢話這麽久,爲的當然是狐岐山的那一卷天書。
看過了天書第一卷後,他對其他四卷天書也挺感興趣的。
如果鬼王宗還沒得手,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要是鬼王宗已經得手,紀甯也隻好選擇替天行道,爲兩隻狐狸精主持正義。
“你能化解掉我體内的冰毒?”六尾狐狸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小事一樁。”紀甯說着,取出了太陰化形幡,輕輕一搖,就有數滴太陰真水飛出,環繞在了六尾狐狸身旁。
“就是這種力量。”
六尾狐狸心中大喜,張口将一滴太陰真水吸入體内。
兩百年前,他被焚香谷的高手上官策以“九寒凝冰刺”刺入狐脈,破壞了道行根基。雖然逃得性命,但是冰毒日夜攻心傷身,除非處身于至陽至熱之處,方可稍解痛楚。
前段時間,兩隻狐狸精路過空桑山,卻在無意間發現此地有一種特殊的元氣(春芽真氣),能緩解冰毒的發作。
六尾妖狐更感應到,山頂上有一種神秘力量,能引動他體内至陰至寒的冰毒。
吞下太陰真水之後,六尾狐狸很快就咳嗽起來,咳的十分厲害,仿佛快要斷氣了一樣。
“噗。”他吐出了一口痰,裏面有一根泛着幽藍光芒,一指長,很細很細的冰針。
“這玄火鑒先給你,等我恢複後,就帶你去狐岐山尋找天書。”
六尾狐狸說着,用爪子抓起了身子底下的一件物事,抛給了紀甯。随後又吞下了一滴太陰真水,劇烈的咳嗽起來。
紀甯伸手接住六尾狐狸跑來的玄火鑒。
此物呈圓形狀,外邊是一個碧綠顔色的玉環,青翠欲滴,一看便知不是凡物。
在玉環中間處,鑲着的是一片小小的似鏡非鏡,赤紅顔色的薄片,中間更雕刻着一個形狀古拙的火焰圖騰。
整件物品,那玉環倒占去了大半,而在玉環兩邊,還各有一道紅色絲穗,系在環上。
玄火鑒,正道三大門派之一,焚香谷千年來除妖伏魔的無上利器。
據傳是秉萬火之精而生的至陽神物。
紀甯手心有金色的火焰出現,玄火鑒中間薄片上的火焰圖騰亮起,并不抗拒金色火焰的煉化。
太陰化形幡,太陽玄火鑒。
他的道宮秘境之中,赤帝火皇的身影浮現處理,漸漸凝實。
除此之外,顯化出來的還有黑帝水皇、白帝金皇兩尊法相,五行神祇之中,隻有東方的青帝木皇和中央的黃帝土皇未曾正位。
…………
青雲山以南,數千裏之外的一個荒僻之地,有一座高山,名叫“狐岐山”,以前這裏是一窩狐狸精的樂園,現在則被魔教鬼王宗的避難所。
十年前的那一場正邪大戰後,鬼王宗根本沒有返回西北蠻荒之地,直接跑到狐岐山躲風頭。
故此雖然不像萬毒門、長生堂、合歡派那樣,在魔教勢力新一輪的洗牌中,吃的滿嘴流油。但卻招攬到了魔教四聖使中的三位,青龍、白虎、朱雀。
隻有玄武心灰意冷,早就遠遁南疆,暫時聯系不到。
紀甯跟着兩隻狐狸精,避開了鬼王宗設下的明崗暗哨,來到了位于後山偏僻處的“六狐洞”,并見到了一老一小兩隻狐狸精。
老狐狸叫狐老,小狐狸叫小癡。
夜晚,明月高懸。
紀甯借月華祭煉太陰化形幡,足足花了兩個時辰,才暫告一段落。
他随意而行,微風拂面,讓人感覺十分惬意。
路旁青草灌木,各色花朵,遍地開放。
一朵小花兒在夜風中輕顫,有晶瑩露珠,附在粉白花瓣之上,玲珑剔透。
一張美麗的臉龐,出現在了花朵旁邊。深深吸氣,臉上浮現出陶醉的表情,更有一股驚心動魄的美麗。而那花朵在她秀美臉龐前,竟也似更加燦爛。
這是一個看去隻有十六、七歲的少女,一身水綠衣衫,在月光下肌膚如雪,清麗無雙,恍如仙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