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是都想要‘邪帝舍利’嗎,隻要能打赢我,就可以如願以償。”
紀甯伸出右手,掌心現出一枚黃色晶球。
尤鳥倦,丁九重,金環真,周老歎四人的目光彙聚一處,盡皆火熱無比,但卻沒有誰願意第一個動手。
“算了,還是我來吧。”
紀甯念動之間,手中的晶球黃芒閃動,一道道無形劍氣漫天飛舞,交織成了一張大網,向着尤鳥倦等四人籠罩了過去。
尤鳥倦手上重達百斤的獨腳銅人狂揮亂打,所過之處劍氣頓時一空,極盡兇厲狠毒,威猛霸道之能事。
與此同時,丁九重和周老歎兩人也同時出手,巨型鐵剪與赤手掌影撕裂空氣,極力粉碎着周圍的無形劍氣。
唯獨金環真毫不猶豫地閃身飄退,卻也撮嘴發出一聲尖銳凄厲宛若厲鬼慘嚎的嘯聲,初聽時似是嬰兒哭啼的聲音,接着變成女子的慘呼哀号。
且愈趨高亢難聽,變成鬼啾魅号,若定力稍遜者,不捂耳發抖才怪。
那就似忽然到達修羅地府,成千上萬的慘死鬼,正來向你索命,魅影幢幢,殺機暗蘊。
魔音入耳,紀甯不禁眉頭微蹙,他真的被惡心到了。
無論道門清音,還是佛門禅唱,都講究将精神意境融入一言一語或是琴箫樂曲,以悅耳妙音引人迷醉,以精神意境傷人于無形,可謂寓惡于美。
但是金環真發出的魔音,顯然是截然相反的另類異彩。
不僅音色令人毛骨悚然,意境同樣攝人心魄,醜聲惡意絲毫不加掩飾,盡顯魔道之張狂霸道,邪異暴戾。
“不知道你們四人,學到了向雨田幾分手段。”
紀甯淡淡輕語,漫天的劍氣仿佛變成了一個個音符,如同有生命一般躍動,音色變幻萬千,錯落有緻,穿透一浪高過一浪的凄厲魔音遠遠傳出,彌漫四野。
鬼聲魔音卻不住消退,最終徹底沉寂下來。
金環真“噗”的噴出一口血霧,蒼白到近乎透明的臉上,立刻冒出絲絲縷縷的黑氣,不停的吞噬着她的生命力。
“魔功反噬!”
與金環真早有媾和的周老歎大驚失色,連忙沖了過去,想要扶住金環真,卻突然覺的渾身乏力,精神不濟,還未來到金環真的身邊,就先身不由己地晃了晃。
就好像身上不知何時破了一個無形大洞,将他的精氣神洩漏殆盡。
轉頭一看,隻見尤鳥倦、丁九重兩個人,同樣目露疲憊,不敢動彈。
紀甯走到了尤鳥倦四人身前,看着狼狽不堪的四個人,嘴角浮現一抹笑意,道:“臣服,或者死亡?”
尤鳥倦四人相互對視了幾眼,紛紛站起身來,躬身下拜,說道:“屬下尤鳥倦(丁九重、金環真、周老歎)拜見宗主。”
“宗主,邪極宗的新一代‘邪帝’嗎?”
對于這個身份,紀甯欣然接受,晶球中有四道宛如實質的劍氣飛出,落在了四個人丹田處。
尤鳥倦四人盡皆渾身一抖,卻沒有反抗。
紀甯笑吟吟的說道:“狗改不了吃/屎,而人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這一點魔門中人表現的尤爲突出,所以先讓你們四個吃點苦頭,長點記性。”
種入了丹田的劍氣爆發了開來,尤鳥倦隻感覺血脈沸騰,眼前的世界也蒙上了一層血色,額頭青筋暴漲,無數幻象浮現在腦海之中,眼前屍積成山,血流成河。
“殺、殺、殺……”
魔音不停的萦繞在耳畔,但是渾身上下卻提不起半分力氣,連聲音都發不出來,想要讨饒都做不到。
不知道過了多久,早就精疲力盡的尤鳥倦四個人,終于先後昏了過去。
意識從腦海最底層浮現,全身上下懶洋洋的,連動彈一下的力氣也沒有,自從踏入江湖之後,這種感覺就再也沒有過了。
想到這裏,尤鳥倦一個激靈,立刻翻身坐起,看到了不遠處站着的紀甯後,急忙站了起來,快步走了過去。
紀甯聽到了身後傳來的腳步聲,頭也不回,道:“說一說聖極宗現在的情況吧。”
尤鳥倦走到紀甯身後三尺外,站定後說道:“先師在的時候,聖極宗自然便在。先師身故之後,我等四人未曾能夠尋回‘聖帝舍利’,自然也就沒有開宗立派的資格。故此才有了逆行派、帝王谷、赤手教、媚惑宗這邪功異術四大别傳。”
紀甯點了點頭。
不多時,丁九重、金環真、周老歎三個人也先後醒來,走過來拜見紀甯這個新出爐的“聖帝”。
紀甯看着眼前的這四個人,總有一種似曾相熟的古怪感覺。
他尋思了好一會兒,終于恍然大悟,這四個人身上,都有被魔種異力改造後留下的痕迹。
想想也對,向雨田能夠将從未有人練成過的“道心種魔大法”一步步修煉成功,還能查漏補缺,添加詳盡無比的注釋……
凡此種種,總不會總是在自己身上做試驗吧?
二百年來,爲此殉道的試驗品估計足以堆滿一個亂葬崗了!
尤鳥倦四人,想必正是向雨田最後一批試驗品中的佼佼者,所以才會被他冠以有名無實的弟子稱号,權且充當邪極宗的傳人,也算是傳下了道統。
至于将來會有什麽樣的結果,向雨田才懶得理會(老子早就破碎虛空了)。
四人體内殘存的魔種之力,早就已經擴散開來,徹底融入并感染了他們的精神和真元,大大增強了他們的魔性和魔功。
這種情況,應該是因爲向雨田破空而去後,沒了“魔種”的鎮壓和控制所緻。
紀甯仔細檢查了一下尤鳥倦四人的情況,推測出向雨田修煉“道心種魔大法”時,走的應該是正宗路線。
道心種魔大法有兩種修煉方法,一種是折騰自己,先由道入魔,後由魔入道,最終道魔合流,同時掌握至陰無極、至陽無極兩種力量,自然能破碎虛空。
另一種方式則更加詭異,修煉者先根據秘法凝結魔種,然後再将“魔種”種入鼎爐體内,功成鼎滅,奪他人性命,成就自身。
第一條路要先死後活,一不小心就真死翹翹了。
第二條路同樣也不好走,成功的例子隻有一個,那就是自創和平大法,講究“以情制情”的龐斑。
這些天,紀甯初步祭煉“邪帝舍利”,但是其中殘留的一部分死氣和執念,始終無法清除。這讓他傷透了腦筋。
尤鳥倦四人的狀況,爲紀甯提供了一份新的思路。
也許,可以學一學向雨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