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397撒嬌小蠱蠱,發威吊打


俞婉瞥她一眼,跨過門檻進去了。

這是一座兩進的院子,聖女帶着俞婉走過穿堂,來到一個鋪着沉香木地闆的走廊上,俞婉始終走得慢吞吞的,不時打量周圍的環境。

聖女受了傷,本就難受,見俞婉遲遲不跟上,忍不住回頭瞪了她一眼:“看也沒用,逃不掉的。”

俞婉雙手抱懷:“逃不逃得掉可不是你說了算。”

與燕九朝相處久了,論氣死人的本事,她也算得了幾分真傳。

毫無意外的,聖女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俞婉把火點着了,卻沒繼續燒下去的打算,一步越過聖女,揚起下巴朝前走去:“我屋子在哪兒?”

倒不像是來做俘虜的,更像是來做客的。

聖女一口郁結之氣堵在胸口,隻覺受傷的地方越發疼痛難當。

她廢了極大的力氣壓住性子,望着俞婉潇灑不羁的背影,淡淡地呢喃:“先讓你嚣張兩日!”

聖女将俞婉關進了一間屋子,命人好生看守她。

關上門的一霎,俞婉的小腦袋探了出來:“我餓。”

聖女:“……”

護院:“……”

“給她拿點吃的。”聖女冷冷地吩咐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司空府的護院個個都是高手,俞婉絕了逃跑的心思,默默接過護衛遞過來的食盒,老老實實地進了屋。

房門嘭的一聲被合上,緊接着又讓護院鎖上。

“用得着這麽緊張嗎?還上鎖?”俞婉一邊嘀咕,一邊将食盒放在了桌上。

屋子裏沒了旁人,俞婉這才自寬袖中将鐵匣子拿了出來。

這不是小蠱蠱頭一次被關進鐵器皿中了,早在一年前,南宮雁爲馴服它就曾将它關進小鐵球中,不過那時,它本也沒過過多少好日子,沒對比就沒傷害,小蠱蠱這次是真真是難過死了,被關不說,還丢進雞圈忍受驚吓。

看見俞婉的一霎,小蠱蠱委屈得都要哭了。

俞婉見小蠱蠱爪爪都斷了一根,可把她心疼壞了。

“疼不疼?”俞婉将小蠱蠱捧在掌心。

小蠱蠱的爪爪抱住俞婉的小手指,委屈巴巴地蹭啊蹭。

俞婉在心裏罵死蘭嬌了,搶走她的蠱蠱還當是要當個寶呢,卻這般折磨它,狗屁的蘭氏家主,爲達目的不擇手段,把蘭家一脈的臉都丢盡了!

也不知斷掉的爪爪能不能長好,還有身上撞來撞去的,都腫得不像樣了。

俞婉沒着急把它放回身上,而是拿出一個小玉瓶,滴了一滴自己的血,讓小蠱蠱好生溫養。

蠱蟲喜玉,又有俞婉的純陰之血,小蠱蠱如同進了一片溫宜的聖地,瞬間不那麽難受了。

聽蘭嬌所言,她買蠱蟲都是爲了聖女,既如此,可萬萬不能讓聖女發現小蠱蠱的氣息。

俞婉蓋好玉瓶,将小蠱蠱藏進了寬袖。

小蠱蠱在她身上容易暴露氣息,這玉瓶是阿畏爲小蠱蠱特制的,能溫養它的蟲體,也能最大程度上阻隔它的氣息。

做好這些,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俞婉趕忙不動聲色地坐好,打開食盒,将飯菜端了出來。

來的卻不是聖女,而是一個司空家的侍女。

侍女見俞婉正優哉遊哉地吃着東西,神色一松,說道:“我是來問夫人有沒有什麽需要的?奴婢名叫花枝,從今日起,便由我來伺候夫人起居。”

俞婉瞥了眼她手中的托盤:“拿的什麽?”

花枝說道:“怕夫人吃不慣府裏的飯菜,特地給夫人備了茶水與點心。”

“放下吧。”俞婉淡道。

“是。”花枝将托盤中的茶水與點心放下了,随後立在一旁,随時等候俞婉的差遣。

俞婉說道:“我不習慣有人在我屋裏,你出去候着。”

“是。”花枝拿着托盤出去了。

俞婉又道:“門關上,我冷。”

花枝将房門合上了。

才拿了飯菜,又這麽快給她送吃的,她是人質,不是正兒八經的客人,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俞婉聞了聞茶水與點心,氣味倒是并無異樣,她拔下頭上的銀簪,在茶水、點心裏探了探,也沒下毒的迹象。

就在此時,俞婉感覺到了玉瓶裏的動靜。

俞婉将玉瓶拿了出來,拔掉瓶塞,問道:“怎麽了?”

小蠱蠱嗖的蹦了出來,一頭紮進茶壺,須臾,它将一條小蠱蟲摔了出來!

爪爪斷了一隻,但還有好多隻,打這種小菜雞夠了!

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

小蠱蠱輪番轟炸,把那條小蠱蟲打得蠱爹蠱媽都不認識了。

“行了,别打了,自己還受着傷呢,差不多就行了。”俞婉将暴躁小蠱蠱抓了回來,小蠱蠱心不甘情不願地抱住俞婉的小手指,一會兒又蹦回去,給了那條小蠱蟲一腳,這才心滿意足地回了玉瓶。

俞婉不敢讓小蠱蠱在外暴露太久,怕它的氣息會外漏,不過話說回來,聖女居然想出給她下蠱的法子,還真是讓她大開眼界啊。

聖女大概做夢都沒料到,她身上會有一隻蠱王吧?也是,蘭嬌與她匆匆打了個照面,尚未來得及與她細說小蠱蠱的事。

如此倒是方便了自己。

俞婉倒不擔心蘭嬌會緊随着找上門來給聖女通氣,以她對燕九朝的了解,八成會把蘭嬌抓了,不讓這對母女暗中接洽。

俞婉将那條半死不活的蟲子扔進了茶壺,撇撇嘴躺下了。

“這是什麽?”

“給聖女的傷藥。”

“拿進去吧。”

屋外傳來花枝與另一名丫鬟的談話聲,緊接着隔壁的房門有了嘎吱一聲的動靜,俞婉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聖女就在她隔壁嗎?

俞婉下了床,走到牆邊,将耳朵貼在牆壁上,試圖聽聽聖女在屋子裏做什麽。

自打有了小蠱蠱後,她耳力不必高手差多少,便是隔着三間屋子,她也能隐約聽見,但……這裏的牆未免也厚了吧?隔音效果這麽好的?

俞婉擡起一隻小腿腿,整個人趴在牆上。

我聽,我聽,我聽聽聽!

隔壁屋子,一襲墨藍色長袍的司空雲用内力爲聖女療了傷。

“你怎麽傷成了這樣?沒穿冰蠶軟甲嗎?誰幹的?”司空雲收回内力,一臉錯愕地甩出了好幾個問題。

聖女捂住疼痛的胸口,道:“不是有冰蠶軟甲,我已經沒命了。”

那人可真是毫不留情,隔着厚厚的毒霧,他什麽也看不清,就不怕那一掌會打在那個女人的身上?

真是個瘋子!

“遇見一個瘋子。”聖女咬牙道。

“什麽瘋子能把你傷成這樣?”司空雲問。

她也想知道呢,活了十幾年,從沒見過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男人,他做得太決絕,給他自己、給那個女人、甚至聖女都沒留絲毫餘地。

回想起今晚的事,若換做任何一個人,聖女都不會被對方威脅到,但那個男人……

聖女閉了閉眼:“……你别問了,我不認識他……還有,我被威脅了。”

“嗯?”司空雲蹙眉。

聖女捏緊拳頭:“是,我抓了他的女人,但我反倒被他給威脅了。”

司空雲更驚訝了。

在冥都,聖女是十分超然的存在,這固然與她的聖女血脈有所幹系,但也不排除她自己擁有着無比強悍的實力,何況又還抓了對方的女人,聖女可以說是占盡了先機,卻反而被威脅、被重創?

這一切都是怎麽發生的?

聖女到現在腦子都還是懵的。

不過有一點可以确定的是,那個男人自始至終都沒想過讓那個女人去死,他是在賭,賭誰先害怕,很顯然,聖女輸了。

回過味來的聖女感覺自己丢了好大一個臉!

司空雲有心再問,聖女卻是一個字也不想提了。

“罷了,先把傷藥吃了。”司空雲将丫鬟拿來的藥丸遞給了聖女。

這是司空家的獨門秘藥,對醫治内傷有奇效。

聖女倒是沒倔強,很快将藥丸服下了。

“我聽說你帶回一名女子,她是誰?”

“就是那個人質。”

“爲何不索性殺了?你是擔心那人會追到司空家報複你麽?那便讓他來好了,我倒要看看,他怎麽抵擋司空家的龍牙衛?”

偷聽得正歡的俞婉眉頭一皺,殺千刀的,張口閉口就要把她殺了,果然與聖女一路貨色,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不過……這龍牙衛是什麽東西?不明覺厲的樣子。

俞婉不知道的是司空家的龍牙衛是比死士還強大百倍的軍隊,核心力量全是修羅王與修羅,這樣一支隊伍,絕不是赤手空拳可以打敗的。

聖女搖搖頭:“我不是擔心他報複我。”

“那你……”司空雲不解。

聖女蹙眉道:“我方才與他交手,發現他用的是司空家的内功心法。”

司空雲的神色凝重了起來:“這麽說,他是司空家的人?”

聖女道:“你聽我把話說完,他練的是長生訣。”

司空雲就是一怔:“什……什麽?長生訣?你确定沒有看錯?”

聖女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我是聖女,擁有進入冥山的資格,我無意中撞見過師祖修煉長生訣,盡管……沒能與師祖真正地打個照面,但那股氣息我不會記錯。”

司空雲道:“你是說……他身上有師祖的氣息?”

聖女道:“我也是事後查閱了典籍才知道師祖修煉的是司空家的長生訣,他的氣息既與師祖這麽像,應當也是修煉了長生訣。”

司空雲沉吟片刻:“可長生訣隻有師祖他老人家一人修煉啊……”

長生訣這門武功原是司空家的秘籍寶典,奈何中間殘缺了好幾頁,修煉之人往往都會走火入魔,漸漸的,司空家便禁止自家子弟修煉這門心法了。

司空家的師祖是個例外,他參透了這門心法,練成了絕世武功,隻不過他的法子隻适用于他自己,旁人還沒誰能夠效仿他成功的。

聖女朝司空雲看了過來:“這正是我要向你打聽的,師祖他老人家可有悄悄地……收過什麽徒弟?”

司空雲眉頭微皺:“師祖他早年倒是收了不少,可全都廢掉了,之後他心灰意冷,再也沒有收徒的打算了,不過……我大哥的母親去世後不久,父親曾把大哥送入冥山侍奉師祖,莫非是那時候,我大哥偷學了師祖的武功?”

聖女與司空長風切磋過武藝,沒發現他身上有長生訣的氣息,但也不排除他藏拙的可能。

若他果真藏了拙,那麽……

聖女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你大哥今晚可在府中?”

“來人!”

司空雲一聲令下,一名護院推門而入:“二公子。”

司空雲淡道:“我大哥今晚在做什麽?出府了沒有?”

護院答道:“大公子白日出府了一趟,傍晚時分便回府了,之後,一直在府裏沒有出去。”

“你确定?”司空雲問。

護院笃定地說道:“是的,二公子,兩刻鍾前,庫房還給您送了一套墨寶,給大公子也送了,是親手交到他侍童手中的,那會兒大公子也在,之後廚房又給大公子做了一頓宵夜,不知現在吃完了沒有。”

司空雲吩咐道:“你去看看!”

“是!”

護院忙不疊地去了。

不一會兒折回院子,禀報道:“回二公子的話,還在吃呢,聽說适才老爺将大公子叫過去了一趟,二公子需要屬下去打聽老爺與大公子說了什麽嗎?”

背後打聽他老子的消息,他不要命了?

司空雲擺擺手:“退下。”

護院退下了。

“看來不是他。”司空雲納悶道,“可若不是他,又會是誰?”

“什麽人?!”聖女眸光一凜,猛地朝牆壁的方向望了過去。

糟糕,被發現了!

俞婉趕忙将自己從牆壁上摳下來,走到床邊要躺下,想到什麽,又折回桌邊,把那條半死不活的蠱蟲揣在了自己身上。

當聖女與司空雲進入屋子時,俞婉已經蓋着棉被“睡着”了。

聖女掃了一眼桌上被動過的飯菜,又檢查了茶壺蓋,一臉冰冷地走到床邊。

俞婉是背朝外睡的。

聖女很是在床前站了一會兒。

俞婉本意是裝睡,哪知裝着裝着果真睡着了。

聖女聽着她鼻子裏發出均勻的呼吸,冷冷地蹙了蹙眉,轉身出去了。

“怎麽了?”等在門口的司空雲問。

“沒什麽。”聖女道。

司空雲淡淡地笑了笑,說道:“你接下來準備怎麽辦?我先聲明一下,我和你的親事就定在下月,你有什麽處理不了的記得告訴我,我來替你辦,我不希望到了大婚當日還沒解決掉該解決的麻煩。”

聖女淡淡地睨了他一眼,俨然對他的高姿态有所不滿,不過對方是司空家的二公子,生母受寵,他自己也得司空家主的器重,不出意外,娶了自己的他将成爲司空家的繼承人。

聖女壓下心頭不滿,淡淡地說道:“我自有打算,不必你操心。”

司空雲道:“那你今晚……”

聖女瞥了他一眼。

司空雲輕咳一聲:“我的意思是,蘭家出了這麽大的事,亂作一團,你怕是不方便回去……”

聖女望了望夜色道:“我去冥山。”

二人并未大婚,就這麽住進司空家俨然不合禮數,冥山就在司空家的禁地附近,曆代聖女皆有出入冥山的資格,冥山腳下更是建造了一座聖女殿。

司空雲溫和一笑:“其實……你留下來也沒關系,我不說出去就是。”

聽着,像是在挽留聖女。

聖女卻道:“我也需要借助冥山的寒池療傷。”

司空雲拍拍腦袋:“說的也是,你傷得這麽重,能泡泡寒池再好不過了,既如此,我便不留你了,我讓人把轎子備好,我還有事,先去忙了。”

聖女颔首。

司空雲客氣地離開了。

聖女随後也出了院子。

俞婉睡了一會兒,被小蠱蠱鬧醒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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