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佑夫婦完全沒料到事情會以這種詭異的趨勢發展,這還是那個處處巴結他們、讨好他們、唯恐他們有哪怕一絲的傻姐夫嗎?
不太對呀!
大伯卻不管郭家人目瞪口呆成啥樣了,轉頭對俞婉輕聲說:“你沒事吧?手疼不疼……”
夫婦倆的下巴都要驚掉了,這時候不該關心巧兒的傷勢如何嗎?怎麽會擔心那丫頭手疼啊!
大伯突然變得油鹽不進的,再看四周的村民,個個都是一副看好戲的神色,郭大佑夫婦隻覺臉上一陣火辣辣,惱羞又尴尬。
最終,二人拉着郭羨巧離開了。
當然并不是就此作罷,而是找到了大伯母。
他們知道自家長姐在俞家是做得了主的,盡管這個長姐并不十分偏袒他,但姐夫揍了親兒子,卻偏袒三房的丫頭,長姐心裏難道沒點想法嗎?
何況今日這事兒真不是他們理虧,至少在那臭丫頭動手之後就不是了。
這前前後後加起來,夠俞開陽與那丫頭喝一壺的了!
回老宅的路上,郭大佑果斷把台詞想好了,哪知他剛進門,還沒開口告狀,就見大伯母指了指堂屋的箱籠:“東西都收拾好了,你們看看有沒有漏掉的?”
郭大佑瞬間:“?!”
人家倆口子都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他姐姐、姐夫倒好,一個說趕人,另一個就立馬把行李都打包了!
活了幾十歲的郭大佑感覺自己的人生觀都被颠覆了!
一旁的杜金花原本打算嚎上兩嗓子,卻一下被這眼前的陣仗吓傻了。
若說姐夫隻是氣頭上吓唬他們,那麽長姐就是真的很想他們卷包袱滾蛋了……
拜郭羨巧所賜,原本翹着尾巴過來,打算武揚威個把月的郭家,在進入俞家的第二天就老實了。
治各種不服,俞家人是專業的。
衆人散去後,俞婉将蓁蓁與小鐵蛋帶回了自家宅子,俞峰也跟了過來。
俞婉仔細檢查了二人的身子,蓁蓁摔了幾跤,小屁股墩墩摔青了,其餘倒是并不大礙,至于小鐵蛋,他是正面與郭羨巧杠上的人,脖子上讓郭羨巧掐出了一道抓痕,手掌在地上蹭破了皮。
當然郭羨巧并沒比小鐵蛋好到哪兒去,小鐵蛋把她的頭發都抓秃了,小鐵蛋像顆子彈一樣撞過去,她摔了個四仰八叉,别提多丢人了。
俞婉給了蓁蓁一塊松軟的桂花糕,蓁蓁開心地吃了起來。
之後,俞婉用萬叔給的專用藥酒給小鐵蛋清理了傷口,隻是一點擦傷,無需縫針,塗上一層薄薄的金瘡藥便夠了。
俞婉拿出金瘡藥,一邊塗抹,一邊道:“她個頭那麽大,你又打不過她。”
小鐵蛋挺起小胸脯道:“誰說的?再等兩年,我長大了……”
“你這不是還沒長大?”俞婉一針見血地打斷他的話。
小話痨瞬間蔫哒哒的了。
俞婉語重心長道:“以後不要再和人打架了知道嗎?”
俞峰暗松一口氣,這才像個長姐該說的話。
下一秒,又聽得俞婉道:“你叫阿姐去揍他!”
“……”俞峰身子一抖,還能不能好好教孩子了?
……
這麽一耽擱,把去采買的事兒給忘了,雖說如今有了鄉親們,可以自己做豆腐,可豆腐也想需要是原料的。
還是裏正找上門,問何時開工,二人才記起食材的事。
“吃了午飯再去吧!”大伯說。
俞婉抓了個熱乎乎的饅頭:“去晚了,怕買不到豆子了。”
“多拿幾個。”大伯打開幹淨的食袋,裝了幾個香噴噴的大饅頭,這是融了年禮中的小奶皮做的,吃起來并不甜膩,卻有一股濃醇的奶香。
栓子的牛車已在門外等着了。
俞婉走過去,拿出一個奶香的大饅頭:“你也還沒吃吧?”
栓子撓撓頭。
“拿着。”俞婉把饅頭塞進了他手裏,轉頭對屋裏說道,“大哥!”
“來了!”俞峰把籮筐與布袋一并搬了出來,放到馬車上。
栓子咬了一口饅頭,軟軟的奶香味道在嘴裏化開,好吃得他都呆住了。
“愣什麽,走了!”俞峰拍了一把他的後腦勺。
栓子一邊啃着饅頭,一邊牽着牛,穩穩當當地朝村口走去了。
不過俞婉最終沒能還是沒能去鎮上,他們在村口碰到了多日不見的老崔頭,老崔頭的身後,跟着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
男人穿着一件黑色披風,戴着鬥笠,遮了大半張面容。
男人右手上拎着一個用黑布裹住的箱籠。
老崔頭是來找俞婉的。
“俞姑娘,這位許公子是我朋友,他家養的小東西病了,我尋思着你不是能治牛嗎?能否給它也瞧瞧?”老崔頭一臉期盼地說。
朋友?
俞婉看了那位許公子一眼。
男人卻并沒看她。
老崔頭輕咳一聲:“俞姑娘?”
俞婉就道:“我可是要收診金的,還不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