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婉的制作理念是這樣的:大餅的主要功效是充饑,除此之外,還要扛餓,她壓了一層又一層,生生将死面餅做成了堪比軍糧的壓縮大餅。
肉丸用來補充體力,她放了上等的雪花鹽與糖,隻是一不小心鹽放多了,爲平衡味道,不得不補上一勺糖,可糖又放多了,隻得再補上一勺鹽,如此反複,味道就有些一言難盡了。
至于醬菜,她是嚴格遵照大伯的方法做的。
她嘗了一口味道還不錯,辣是辣了些,卻并不太鹹。
(就是漏了一坨鹽巴在壇底,一直到邊關才化開……)
除夕這日,皇宮設宴,邀請諸位親王郡王等入宮赴宴,燕九朝自然也在受邀的行列。
“汪公公适才傳話說,陛下十分挂念少主,少主可别再推脫身子不适,不去赴宴了,還有三位小公子,也一并帶去熱鬧熱鬧,宮裏許多年沒有過孩子了。”萬叔捧來一套親王規制的衣裳,要替燕九朝換上。
這套衣裳是皇帝讓汪公公送來的,皇帝的意思很明顯,燕王之位空懸太久,是時候襲給燕九朝了。
燕九朝淡淡地睨了一眼繡着淡金色四爪巨蛟的深紫色華服,嫌棄道:“醜死了!”
萬叔無奈一歎:“醜也換上吧,陛下親賜的。”
燕九朝不換。
這挑剔的性子,真與王妃如出一轍,王爺在世時多好伺候啊,從不挑三揀四的。
好在萬叔已經習慣了,不穿就不穿吧,陛下寵愛少主,總不會爲了一套衣裳與少主黑臉,何況,還有三個小公子,陛下見了小公子……那才是真真要黑臉吧……
被三個小奶包折磨得老了好幾十歲的萬叔,已經生無可戀了!
看了一眼鬧了一宿,剛剛才爬到燕九朝床鋪上睡着的小奶包,萬叔想到了将小奶包害入大牢的布料,對燕九朝道,“少主,那些料子該如何處理?”
“什麽料子?”燕九朝拉長了音調問。
“俞姑娘的料子。”萬叔道,既然已經送出去了,那便是人家的。
“你還沒處理嗎?”燕九朝淡淡地問道。
萬叔:“……”
我這不是在等您示下?
燕九朝哼道:“給她送回去!本少主是不會允許任何女人在本少主的眼皮子底下賣弄心機的,她想借機纏着本少主,門兒都沒有!”
萬叔:“……”
萬叔去招呼下人搬東西了,雖是送還布料,可大過年的,怎麽也得配上點兒年禮,不用太豐厚,也不可太寒碜。
萬叔前腳一走,後腳燕九朝便把三個小奶包戳醒了。
三個小奶包剛睡下,陡然被自家爹爹戳醒,起床氣簡直不要太大,三人暴躁地拽緊小拳頭,就要開始上房揭瓦,卻突然,看到了擺在門口的大箱子。
萬叔招呼下人道:“你們都輕點兒,别弄壞了,這些東西是要給俞姑娘送過去的。”
三個小奶包眸子一瞪,骨碌碌地爬下床。
老三把被自己壓癟的小雪狐也拽下了床。
可憐的小雪狐,尾巴都被三個小奶包秃噜了,屁股毛兒也讓三人揪沒了,就剩一顆小乳牙,還在被老三拖過門檻時,吧嗒一聲磕掉了……
三個小奶包打開箱子,翹起小短腿兒,夠了半天夠不着,于是搬來小闆凳,踩着凳凳,一個接一個地砸了進去。
……
今日是除夕,家家戶戶都忙碌了起來,俞家也不例外。
俞婉大清早便去了老宅,與大伯、大伯母一道忙活今晚的年夜飯,俞峰兄弟則負責修補被大雪壓壞的屋頂。
小閨女被送到姜氏身邊。
姜氏拿出一盒上等的胭脂水粉,把小閨女畫得美美的。
“鐵蛋,過來。”姜氏朝小鐵蛋招手。
看着妹妹的烈焰紅唇,小鐵蛋一陣心驚肉跳:“我不要!”
病歪歪的姜氏,一把将小鐵蛋撈了過來。
小鐵蛋的細胳膊細腿兒一陣撲騰!
他娘這總把他當閨女養的癖好什麽時候能改改呀?!
小鐵蛋欲哭無淚之際,門外來人了。
“請問,是俞姑娘家嗎?”
姜氏放下小鐵蛋與手裏的胭脂,起身去了門外。
一輛奢華的馬車停在她家門前,吸引了不少村民的視線,大家夥兒紛紛從屋子裏跑了出來,巴巴兒地朝這邊張望。
适才說話的是萬叔。
村裏人隻覺這男人雖上了年紀,卻長得真俊,又威風八面,一看就是男人中的男人!
看到姜氏的一霎,萬叔狠狠地驚豔了一把:“你是……”
“我是阿婉的娘。”姜氏說道。
萬叔拱了拱手,客氣道:“原來是俞夫人,失敬、失敬。”
俞姑娘長得美倒還罷了,娘親竟也是一等一的美人,這容貌,怕是與自家王妃都不相上下了。
這到底什麽村?怎麽如此養人?
“有什麽事嗎?”姜氏問。
萬叔道明了來意,正猶豫着如何說服對方收下這麽多東西,就聽得姜氏幽幽地開口了:“多謝了,勞煩幫我搬進屋。”
萬叔:“……”
村兒裏人都這麽不客套的麽……
萬叔叮囑随行的下人将一箱布料,以及他額外備的兩箱謝禮搬進了俞婉家。
“沒什麽事,我先告辭了。”萬叔道。
姜氏微微點頭:“萬公公慢走。”
萬叔腳底一個踉跄!
你怎麽看出我是公公的?!
萬叔幽怨地坐上馬車離開了。
小鐵蛋也趁機溜到老宅避難了。
“還是你乖。”姜氏捏捏小閨女的大紅臉,徒手打開箱子,就見三個圓溜溜的小蘿蔔頭依次從箱子裏探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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