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景豎瞳中的光瞬時大亮,突然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對啊,就是小竹說的這樣,也太過巧合太過順理成章了些。
那憨子肯定是做賊心虛得厲害,不然怎麽會連個契約賭誓都沒有半點想立的苗頭。
‘既然是這樣,那小竹咱們還要跟着這憨子下去冒險嗎?’
‘要不…’
兇光在瞳孔深處一閃而過,鳳景語帶殺意滿滿地繼續傳音道,‘要不讓我先宰了這貨。’
半合起眼睑狀似無異地瞥了眼正在搗鼓什麽,做着最後準備的瞿琦,青竹對着它搖了搖頭。
‘不必,哭着後悔的還不一定是誰。’
瞿琦能設計他們,他們就不能順勢而爲來個将計就計?
大家最終目的都在于如意造化土,那最後的結果究竟如何,鹿死誰手不就是看誰更加技高一籌麽。
畢竟牽制的人是他,找尋如意造化土的可是他們。
‘嘿嘿,還是小竹你說得辦法好呀~’
鳳景聽到她這番解釋後,滿身的煞氣都消弭殆盡。
不管這憨子是真的意外被自己給砸出來,還是他設計看準時機自主蹦跶跳出來的。
這次非叫他賠了夫人又折兵,給予他迎頭棒喝緻命一擊不可。
唔,它都有些爪癢癢得迫不及待了呢!
……
在離那挖鑿出來的地洞不遠,略爲平整的地面處。
伸手不見五指的夜幕下,被擺了一長溜的光螢石驅散了周圍的漆黑。
遠遠看來就像飛舞成圓形的螢火,在不斷閃爍着奶白中帶着絲明黃的光亮。
不算小的光圈之内,瞿琦正埋頭擺弄着桌面上奇奇怪怪的東西,
比如那猩紅詭異的液體,看着像是皮質卻又分外顯得透明絲滑的卷軸…說是靈獸類的靈材吧卻又不盡然。
目睹他全程的忙碌,卻完全不顯得他這是在做什麽準備的青竹,不知不覺憷着的眉心已經皺成了道深川。
看樣子不是煉器亦或者制藥,也不像是故意拖延時間瞎擺弄…
這人究竟是打算做什麽呢?
相比她的沉着冷靜,甚至還有心思猜測瞿琦詭異的舉動行爲是爲何。
枯等了許久耐心終于告終的鳳景,已是忍不住開口打斷某人沉浸式的研究制煉。
“喂,憨子你到底還要搗鼓多久?怎麽還沒好!”
眼見離他所說的子時可是越來越近,這人倒好折騰了幾個時辰還不見停歇的架勢。
好像之前急吼吼的那人不是他一般。
若不是見他真的是在忙活着,鳳景怕得懷疑這家夥是不是逗弄消遣他倆玩呢。
“聖君稍安勿躁,就差這最後一點了。”
頭也沒有擡起的瞿琦聽到它略爲暴躁地問話,在呼出了憋在嗓子眼兒的那口氣後如此回道。
随着話音落下他手中的動作愈發地小心翼翼,神色也逐漸凝重,似乎是到了最爲關鍵的某一步。
鳳景狐疑地盯了他幾眼後,沒有再出聲而是看向她。
不知道爲什麽,它的心裏從剛剛有了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那個在瞿琦手中眼看是要成功的玩意兒,好似對它有着緻命的威脅。
‘小竹,你說這憨子究竟是在幹什麽?’
竟然都到了自殘放自己血的地步,不是他瘋了就是這東西當真不簡單。
修士的精血哪是那麽輕易說放就放的?
再結合自己心底突來的危機感,鳳景很有些難以自控的暴躁,想毀了他成果的沖動。
‘怎麽了?’
敏銳地感知到它情緒劇烈地起伏,青竹立馬收攏了發散的思維,關切地看着瞳孔中突顯瘋狂的它。
‘小青?可是有哪裏不對?’
‘我…說不上來,就是他手中的東西讓我覺得心慌意亂得很。’
心慌意亂?
心下猛地一跳,青竹凝眉唰地聲回頭看見此時正在他手中大放異彩光芒的卷軸。
“锵~”
青靈劍無聲地閃離識海飛射而出,瞬息間掙脫了劍鞘,銀芒陣陣。
失了不少精血的瞿琦臉色略顯蒼白,還來不及爲手中成功了的卷軸露出會心一笑,就被橫劈直下的銀色劍芒給唬得渾身一顫。
隻來得及收起手中的卷軸,方才險之又險地撐開護身屏障。
心頭的火再難消,抑制不住噌地冒起。
瞿琦心肝肉疼地看了眼,在那道劍芒中給劈成兩半的案台以及摔落在地,毀了個幹淨的剩餘珍稀材料。
這可是他好不容易從師傅那裏撬來的僅剩存貨呀!
想到這眼都紅了的他,心頭的火燒得更甚,語氣難得暴虐地吼道,“阮道友你這究竟又是發得什麽瘋!”
“交出那個卷軸!”
不想她的語氣比他更加顯得的冰冷刺骨,伴着那股濃郁至極的殺意…
等等!
怎麽感覺有哪裏不對?!
心頭的火一滞,瞿琦聯想到這次着手制煉卷軸的目的,再快速地看了眼情緒不對在半空中暴躁亂飛的某蛇。
瞬間明了了什麽的他喉間的哽痛越發:特麽的怎麽忘了這點!
這份卷軸既能對付得了四階頂峰的虢鲲獸,自然對同是四階的青翼蛇也有同樣的作用。
雖然怪他事先沒有說明,可也不該連這點信任都沒有吧?
他們這同盟結得怎得如此不堪一擊?瞿琦突然有了些不确定。
最好修士的直覺那第六感沒有欺騙他…
“誤會,真是誤會!還請阮道友聽我解釋。”
抹了把臉不去看那滿地令他呼吸急促困難的‘狼藉’,不斷地默念着如意造化土五個字意圖催眠自己。
瞿琦擠出來一抹扭曲的笑容,語速加快地解釋道——
“那卷軸是我特意用來對付地底那隻虢鲲獸的,若沒有它憑我自己可不能牽制住一刻鍾的時間。”
他這個解釋并沒有出乎預料,心思急轉早想到這點的青竹,明顯真正在意的卻是另外的情況。
因此青靈劍未曾如他所願地收回,反倒是寒光淩冽地直指。
“阮道友究竟是何意?”
不相信自己的話?不至于…
眼底一片隐晦莫名,瞿琦望着她身上騰起的氣勢不減反增,不禁面色沉沉。
“那卷軸可是一次性?”
隐于袖中的手因爲她這句沒有絲毫溫度的問話而驟然握緊,瞿琦眼眸深處的幽光極閃劃過。
“阮道友多慮了,能對付四階靈獸這般珍貴的卷軸怎麽可能會用多次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