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謹言穿了一件白色襯衫,深色黑褲,渾身濕漉漉的,他把襯衫的袖口解開,卷到手肘的位置,露出一截線條流暢的小臂,襯衫也是濕漉漉的貼在身上,印出他健碩的胸肌和性感的腹肌。
橡膠艇上有一名女救護人員,目光落到漠謹言的身上,忘記了挪開。
顧暖風察覺到了,迅速拿起另一件救生衣,手腳麻利的套在漠謹言的身上,把他的好身材遮得嚴嚴實實的。
兩人都登上橡皮艇後,橡皮艇繼續往前劃船。
橡皮艇上有人問:“你們是哪個醫院的?”
“國立醫院。”顧暖風回答。
“國立醫院?那是我們梧城最好的三甲醫院,你們沒有帶急救箱?”
漠謹言向來高冷,是不可能回答問題的,都是顧暖風在回答:“我們在回家的路上知道這邊地鐵倒灌,不是直接從醫院趕過來的,身邊确實沒有急救設備,隻能做一些簡單的急救處理。”
“我知道地鐵内有醫務室,醫務室裏一般都有急救設備,就在前方不遠處,要不要過去找找看有沒有用得上的?”
顧暖風說:“那太好了,巧婦難爲無米之炊,我們手頭現在最缺的就是急救設備。”
于是,橡皮艇朝着醫務室劃過去。
醫務室裏也是水漫金山,很多藥品和設備都被水浸滿了,隻有擺在最高處的一些藥品和設備還能用。
漠謹言和顧暖風兩個人挑挑揀揀,将有用的全部帶走,就跟遊戲裏撿裝備似的。
然後,橡皮艇繼續前行。
橡皮艇前行到第12車廂的時候,就沒有路了,前方太狹窄,潛水艇過不去,他們必須爬上地鐵,從地鐵車廂上方彎腰前行,才能抵達20車廂,将20車廂的被困人員救出來。
漠謹言怕顧暖風爬不上去,打算将她抱上去,卻不想她的動作一點都不比救援隊的青年們差。
爬上去之後,一個救援隊的青年贊道:“美女醫生,不錯呀。”
顧暖風笑着說:“放心,我不會給大家拖後腿的,我參加過醫院和軍隊連續舉辦的野外救援軍訓,翻山越嶺也不在話下,何況隻是爬上地鐵,小意思。”
漠謹言聽到她毫不謙虛的話,她以前在哪家醫院參加過這種野外救援軍訓?
這女人忽然像一個謎,吸引着他去思考,他發現他一點都不了解她。
不過,他們本來就不熟悉,不了解也很正常。
終于趕到第20車廂的頂部。
他們屬于第二批救援隊,第一批救援隊早就在第20車廂的頂部,正在用手頭的各種工具,試圖在頂部砸出一個救援出口,讓車廂裏被困的群衆能夠從頂部爬上來。
術業有專攻,顧暖風站在漠謹言身邊,兩人呆在後面等,等救援隊砸出求生通道。
約莫三分鍾後,前方傳來驚喜的聲音:“砸開了!砸開了!”
“快,裏面的人快出來,讓老人和孩子優先,男士在下面托一把,有沒有人受傷?”
“有,有人已經暈過去了。”
“先把暈過去的人送上來,這裏有醫生。”
“我也難受,我胸悶喘不過起來。”
“醫生,我身上好冷……”
顧暖風和漠謹言聽到這些,喊了幾聲“讓一讓”,迅速趕到最前面,參與搶救。
此刻,地鐵站的出口。
周景抱着小萌萌站在那裏,頻頻朝地鐵内張望,怎麽還不出來?不會是出事了吧?
小萌萌探頭探腦:“小哥哥,窩可以下去找媽媽嗎?”
“小祖宗乖,下面太危險了,我們呆在上面等媽媽,棒棒糖要不要?”
周景從口袋裏摸出一顆棒棒糖,撕開外包裝,遞給小萌萌吃。
小萌萌叼着棒棒糖,漂亮的大眼咕噜咕噜的轉來轉去:“小哥哥,幾點啦?”
周景看了一眼時間,說:“十一點,沒關系,小祖宗,跟你在一起,多晚都沒有事。”
可是,哥哥怎麽辦?
小萌萌既擔心媽媽,又擔心哥哥。
權衡再三,小萌萌決定啦,媽媽有爸爸保護,她要去保護哥哥!
“小哥哥,你能送窩回酒店嗎?”
“現在嗎?你媽媽還沒上來。”
“媽媽就交給爸爸啦,go!go!go!窩要去保護哥哥,現在本公舉更擔心哥哥啦~~”
“小祖宗,你還有哥哥?”
“你見過的咯。”
周景想起來了,那天晚上他奄奄一息,走進病房的是小祖宗和一個小酷娃,後來他載着姐姐去接小祖宗,也見到過那個小酷娃,難道小祖宗口中的哥哥,就是那個小酷娃?
周景猶豫了一下:“好吧,我給你媽媽發一條微信,告訴她我先帶你回酒店,反正我們呆在這裏也幫不上忙。”
“小哥哥,你真棒~~”
周景給顧暖風打了一條微信後,就帶着小萌萌離開了地鐵口。
這裏離星空酒店并不遠,隻有兩條街的距離,有交警安排疏散,他們跟交警說想去星空酒店,交警很快就安排上同一個線路的人集中護送,最終,把他們送到了星空酒店。
另一邊.
顧暖風和漠謹言一直在參與救援。
一直到深夜兩點,所有被困在地鐵裏各個車廂的病患都被送上救護車後,才得以喘一口氣。
顧暖風身上都濕透了,涼風襲來,她冷不丁打了個哆嗦。
從地鐵内出來,站在地鐵口,漠謹言落在她身上的眼神,深了幾分,問她:“冷嗎?”
“不冷。”
明明冷得唇瓣都發紫了,卻還在逞強。
漠謹言倒是沒想到,她一個女孩子竟然有這樣的體力和毅力,不但沒有拖後退,反而和他一樣全力救治受傷的人,看來她真的學過醫,與外界傳言連大學都沒有讀過的草包完全是兩個人,這樣的女孩他是欣賞的。
因爲欣賞,眼神多了幾分溫柔和熱度。
聽到她說不冷,漠謹言聲音雖然冷冰冰的,但語氣裏卻透着溫柔,兩個字:“逞能!”
顧暖風看漠謹言全身也濕漉漉的,心疼道:“那你冷嗎?”
漠謹言自然沒回答她的話,他若是說不冷的話,肯定被她怼回去,漠謹言清楚得很,所有端出高冷而沉默的态度。
顧暖風忽然抱住他的手臂,仰起頭追問:“你不冷,我就不冷;你冷,我就冷,咱都是一樣的血肉之軀。”
漠謹言面無表情的撐起黑傘,什麽都沒有說,将黑傘撐在兩人頭上,摟着她的肩膀,将她小小的身軀護在懷裏,迎着風雨去找停在路邊的邁巴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