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謹言俊美如斯的臉盤,表情比陳浪還一言難盡,他一聲清冷的咳嗽,瞄了一眼求将功補過的陳浪,壓低了聲音問:“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陳浪立刻打包票道:“除了我,您是第二個知道的,不過我不确定,顧小姐是不是已經知道了?我猜她肯定是知道了,不然怎麽會一回國就盯上了您,非要娶您過門呢,大概是想對您負責吧,畢竟把您的節操給奪了。”
“閉嘴!”聽到節操兩個字,漠謹言臉色奇臭無比。
漠謹言想說,不是他的節操被奪了,而是這具身體的原主漠謹言的節操被奪走了!
陳浪立刻做了個拉鏈的動作,緊閉雙唇,眼神詢問漠謹言:漠爺,接下來還需要我爲您做什麽?
漠謹言眉心如陰雲隆成一團,心也跟着擰起,沉吟良久說:“要到那三個人的口供,放了吧。”
“還……還廢嗎?”
漠謹言一擺手:“算了。”
要廢,應該廢他自己。可根據陳浪的描述,他才是被奪走節操的那一個,所以漠謹言覺得,理虧的不是他!
顧暖風帶着兩個孩子上樓後,輪流帶着兩個孩子進入浴室洗澡澡。
漠謹言晚上幫她帶孩子,她幫漠謹言給孩子們洗澡,分工合作,互幫互助,挺好的。
給兩個孩子分别洗好澡後,顧暖風把兩個孩子抱到床上,自己坐在床邊給他們講睡前故事。
小萌萌拍拍空蕩蕩的床,說:“媽媽,你躺下來給窩講故事麽。”
“漂亮阿姨,你可以躺下來給妹妹講故事,反正爸爸都親過你了,就該對漂亮阿姨負責,把床分給漂亮阿姨。”
顧暖風拿手擋住臉,有些害臊。
“你們兩個小家夥,不要亂說,你爸爸隻是江湖救急而已。”
不過,漠謹言未必會這麽早回來,顧暖風便爬上了床,聞着兩個孩子身上甜甜的奶香味,給他們講睡前小故事。
哪知她才講到一半,門外就傳來了皮鞋踩在地上的腳步聲。
那腳步聲,顧暖風就是閉着眼睛都能夠辨别出來。
每個人的腳步聲都是不一樣的,而且她曾經做了好幾年的小瞎子,聽力原本就比别人要敏感,哪怕漠謹言是故意放慢放緩了腳步,她依舊能夠辨别得清清楚楚,頓時便覺得好尴尬啊。
若是漠謹言看到她睡在他的床上,不知道會不會有潔癖,無法忍受?
漠謹言站在卧室門口,橘黃的燈光下,女人躺在他的床上,哄着兩個孩子入睡的畫面,闖入他的視野裏,他腳步一頓,沒有生氣,反而覺得那畫面,特别有居家生活的氣息。
此刻,兩個孩子還沒有睡着。
顧暖風想要爬起來,小萌萌卻生出兩隻小肉手摟緊着她的脖子,小腦袋埋在她懷裏,超級黏人,像一隻小貓咪:“媽媽,不要走,窩都沒有睡着,媽媽繼續講呀~~”
小魔王也聽得格外入神:“漂亮阿姨,後來呢,後來怎麽樣了?”
顧暖風摁了摁額頭,這兩個小家夥怎麽回事,睡前故事越聽越有勁,這也顯得她太失敗了吧?
“好了,爸爸回來了,今天講完了,預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顧暖風要起來,漠謹言卻走進來,道:“你繼續,我去浴室洗個澡。”
漠謹言脫掉外套,一雙又長又直的漫畫腿,徑直朝着浴室走去,很快,浴室裏就傳來了水流聲。
顧暖風無奈,隻能給兩個孩子講睡前故事。
她說:
“後來,在沒有任何征兆的情況下,小鹿離開了斑馬。
斑馬從來不知道原因。
知道後來,小鹿結婚了。
斑馬也去了小鹿的婚禮。
斑馬看着新浪,問小鹿:“爲什麽是他?”
小鹿說:“因爲我喜歡被緊緊擁抱的感覺。”
說完,小鹿牽起了章魚新郎的手……”
聽到這裏,小魔王:“哈哈哈哈…………”
笑得在床上打滾,更精神了。
小萌萌也是咯咯咯笑個不停,摟緊着顧暖風說:“媽媽,窩要做你的小章魚。”
就連站在浴霸下沖澡的漠謹言,都沒有忍住嘴角的笑紋,這個女人,到底是講睡前故事,還是講幽默笑話?
聽到兒子笑得打滾的聲音,漠謹言眼底劃過一絲柔軟,他有多久沒聽到過兒子這麽開心的笑了?
小魔王可樂了:“漂亮阿姨,我還要聽,還要聽,哈哈哈哈……”
“好,我再想一個。”
顧暖風以前爲了給小萌萌講睡前小故事,在網上找了很多故事看,想了想,繼續給孩子們講一個看過的故事。
她說:
“小熊在去尋找蜂蜜的路上,遇見了喜歡的狐狸,狐狸看見小熊時,眼睛突然一亮,笑着跑了過去。
他們開始坐下來聊天,他們之間似乎又數不清的話題可以聊,他們一起心花怒放。
“再陪我一會兒,就一小會兒。”狐狸說。
“好呀。”小熊說。
天很快變黑,又很快變亮。
待終于想到要離開時,五千年過去了。
他們變成了永遠在一起的石頭。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魔王和小萌萌聽到這裏,笑得抱成了一團:“變石頭了,哈哈哈……”
“你确定你講的是睡前故事?”
一道無奈又清冽的磁性嗓音,從浴室裏冒出來,漠謹言推開浴室的門,穿着黑色睡袍從裏面走出來,他洗好澡,還沒刷牙,所以斜倚在門口,一邊擠牙膏一邊好整以暇的問她。
顧暖風一囧,摁了摁眉心說:“今晚确實,好像有點失敗。”
兩個孩子,都是越聽越精神。
看上去,一點困意都沒有。
顧暖風爬起來,說:“不講了,睡覺。”
“媽媽,你可以留下來一起睡覺嗎?”小萌萌黏她。
顧暖風說:“不可以。”
“爲什麽呀,爸爸都親過你了。”
小萌萌想不通,親過了還不能睡嗎?
顧暖風甩鍋道:“因爲爸爸不會同意,乖,爸爸能讓你睡,已經是底線了,别繼續挑戰爸爸的下線。”
小萌萌憋着委屈的小嘴兒,歪着小腦袋問正在刷牙的漠謹言:“爸爸,真的不可以麽?”
顧暖風确定,漠謹言一定會斬釘截鐵的拒絕女兒,卻不想,那個站在橘色燈光下,身形偉岸的男人,一邊刷牙,一邊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