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暖風不答反問,故意朝漠謹言抛媚眼:“你調查戶口啊,忽然對我感興趣了?不然我先告訴你,我的生辰八字,咱去找個大師算一算,是不是天作之合?”
漠謹言皺着眉,兩指捏住她的下颚,将她無時無刻不想朝他放電的臉擡起來。
他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深邃,卻冷酷:“我問什麽,你就答什麽,不許嬉皮笑臉,更不許對我抛媚眼。”
他手中的力道不輕,顧暖風被他捏疼了,嘟哝:“問就問,動手動腳,這個動作很暧昧的。”
這樣被迫擡頭看他,近在咫尺,他說話的時候,氣吐如蘭,噴在她的臉上,微癢。
她的心跳,忍不住撲通撲通……
漠謹言瞪她一眼,那一眼,不怒自威。
縱然顧暖風還想顧左右而言他,也不敢造次了,老實道:“知道了。”
漠謹言再問:“在國外哪所學校上的醫?”
顧暖風說:“一所名不見經傳的醫學院,你應該沒有聽說過。”
漠謹言卻不容她敷衍:“說出醫院的名字,聽沒聽說過,你說了我才能知道。”
顧暖風說:“愛言醫學院,你聽說過嗎?”
“……”
這個,還真沒聽說過。
不過他會派人去調查。
漠謹言繼續問:“你是怎麽用肉眼看出手術室的女患者,靜脈受阻,體内的肺泡内壓和胸腔壓力過高,以及,快釋放完了?”
怕她又說用眼睛看的,漠謹言語氣刻意嚴肅:“認真回答,用你的醫學專業素養!”
胸口,微微蕩漾起一圈相思成災的苦澀。
顧暖風鼻尖發酸:“因爲……我的眼睛比CT機還厲害。”
漠謹言的後背,驟然繃緊,盯着她一張一合的唇:“說具體一點,怎麽比CT機還厲害?”
“我的眼睛能夠透視一切。”
漠謹言的腦袋就“嗡”的一聲,落到她臉上的目光,一瞬間黯得昏天黑地。
他捏着她下巴的兩指,微顫,力道驟然間加重:“你是說,你有透視眼?”
“嗯。”
漠謹言感覺自己的心,幾乎已經跳到嗓子眼,有一個答案從腦子裏蹦出來,呼之欲出,他強迫自己鎮定,繼續問:“你怎麽會有透視眼?”
他問她,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或許,他已經猜到了答案。
但他需要她親口說出來。
顧暖風漂亮的美眸,盯着漠謹言幽深的黑眸,一眨不眨:“因爲一個男人。”
兩個人離得如此近,他們能夠清晰的聽到彼此的心跳聲,咚、咚、咚……
越跳越快。
漠謹言的目光,炙熱滾燙的落到顧暖風的臉上,燙得顧暖風的心,猛地一顫。
她不解。
他爲什麽用如此炙熱的目光看着她?
像是恨不得将她燒着了一樣,讓她的臉頰跟着滾燙起來。
不知道臉上是不是爬上了紅暈?
顧暖風能夠聞到他身上的氣息,淡雅,沉穩,像是沉松的味道,很好聞。
“哪個男人?”
有個護工推着輪床急匆匆而來,一邊推,一邊道:“讓開,讓開……”
輪車被推得太快,好像公路上正在下坡、卻刹車失靈的汽車……
眼見着就要擦過顧暖風的後背。
漠謹言忽然一拉,将她拉到自己的懷裏,轉身将她壓在牆上,同時另一手動作很快的托住她的後腦勺,避免她的後腦勺撞到牆。
這一切發生得太過。
不過眨眼間的功夫,顧暖風就發現自己後背抵着牆,男人一隻手束縛住她的腰,另一隻手托着她的後腦勺,高大的身軀壓着她的曲線完美的身子,壓得幾乎毫無罅隙。
這樣的姿勢,這樣的距離……
顧暖風的呼吸,瞬間亂了。
這時候,急速的輪車從兩人身邊呼嘯而過,危險解除。
但是,漠謹言并沒有後退。
反而一動不動的壓着她,低頭,聲音磁性且低啞:“哪個男人?嗯?”
那個“嗯”字,聲音故意壓得很低,對女人而言,就像是極緻的誘惑,會讓人陶醉。
顧暖風感覺,自己好像已經醉了,被催眠一樣,醉呼呼的,陷入他的溫柔鄉~~
顧暖風眨眨眼,再眨眨眼,說:“如果我說那個男人是……”
“咳咳!”這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一道突兀的咳嗽聲。
幾個醫生站在旁邊,看到不近女色的漠謹言,竟然将一個女孩子壓在牆壁上,明顯想要壁咚的畫面,表情都驚呆了,仿佛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畫面。
顧暖風即将脫口而出的那個“你”字還沒吐出來,就猛地推開了漠謹言。
被推開的漠謹言,十級台風猛地從眼底狂飙而出,冷冷的朝着三個打斷顧暖風話的男人望過去,是心胸外科的副高傅衍,神經外科的副高霍南深,還有手術麻醉科副高謝铮。
他的眼神,殺傷力太強,吓得謝铮一個激靈。
謝铮倒退一步,解釋說:“抱歉,你們繼續,我什麽也沒看見!”
霍南深附和:“我也什麽都沒有看見。”
隻有傅衍繼續咳嗽兩聲,道:“漠主任,在醫院,注意形象。”
顧暖風站在旁邊解釋:“那個,剛剛有一輛輪車,差點撞到我,漠先生就是好心救了我,你們别多想。”
反正,她自己是想多了,腦子已經發燒,燒得她臉頰、耳根、甚至脖子都滾燙滾燙,很想去洗一把冷水臉。
這個大妖孽,剛才……是對她調情嗎?
“那個,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顧暖風不敢再看大妖孽漠謹言,她剛剛差點淪陷了,落荒而逃。
“等一下。”漠謹言想要叫住她。
可是顧暖風聽到他的聲音,跑步的速度更快了,飛奔逃離犯罪現場。
漠謹言窩火,怒視三個校友。
他很想發火。
傅衍卻用“你堕落了”的眼神,看着漠謹言:“陳院長讓你這麽幹的?陳院長也太沒下限了,爲了招攬人才,竟然不惜逼你犧牲男色搞定她?”
漠謹言根本不知道傅衍在說什麽,他隻知道,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廟,今晚,他一定要從她嘴裏撬出來,她剛剛沒說完的話!
傅衍的話,倒是點醒了他,方才她臉色潮紅,有問必答,難道是因爲男色?
漠謹言嘴角蓦地勾起一道上翹的弧度。
今晚,他知道該怎麽撬她嘴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