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矜充血的眸子淚如泉湧,眼底茫然空洞,白皙姣好的面容因爲後怕和恐懼,慘白一片。
顧相思用力甩開夏如矜的手,清冷的嗓音果斷堅決。
“夏如矜,并不是你說句對不起,别人就要回你一句沒關系。你現在後悔有什麽用,我爸不會死而複生,昨晚的事也不可能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你對林妤煙的傷害就在那裏,怎麽抹也抹不掉。你說,我憑什麽原諒你?就憑你現在知道錯了嗎?夏如矜,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顧相思無動于衷的臉龐,令夏如矜眼底一片灰暗,布滿絕望,心底突然閃過什麽,暗淡無光的眼底突然迸發出耀眼的光芒。
“你不是好奇宋知遠爲什麽會擔任興輝集團的總裁嗎?我告訴你,宋知遠是夏興輝的私生子,夏興輝自始至終都沒打算讓我掌管興輝集團,而是想把集團留給宋知遠。你與宋知遠不是至交好友嗎?可不可以看在他的面上,放過興輝集團,放過夏家……”
對于宋知遠,夏如矜心中隻有恨。
可如今,她卻又不得不承認,他是唯一能夠拯救夏家的人。
聽到夏如矜提及宋知遠,顧相思微微晃了晃神。
隻見她低垂着眼眸,一瞬不瞬注視着夏如矜滿含希冀的雙眼,面色譏諷地扯了扯嘴角。
“你與夏興輝不愧是父女,死到臨頭還不忘物盡其用。宋知遠與夏家的恩怨,我無意深究,也沒興趣知道。更不會因爲他,左右我的決斷。”
宋知遠與夏家錯綜複雜的關系,顧相思昏迷醒來後就已知曉。
她無意幹涉别人,可也不會讓别人左右她的思想。
宋知遠與她是至交好友不假,可這并不意味着她就要因爲對方,做出退讓。
夏家,她不可能放過。
顧相思的話,猶如一盆冷水,澆滅了夏如矜心底唯一的希望。
隻見她緩緩擡起頭,目光定定注視着顧相思,死死咬着下唇,眼底恨意洶湧。
“顧相思,你可真狠。”
聞言,顧相思緩緩彎下腰,直視夏如矜滿是恨意的雙瞳,眼底全是嘲諷。
“狠?和你比起來,我所做的一切,還真有些不值一提。我說過,并不是你說句無關緊要的對不起,别人就應該回你一句沒關系,每個人都應該爲自己所做的事,付出應有的代價。夏家因爲你的愚蠢走上絕路,隻能說是因果報應。”
顧相思緩緩站直身子,無視夏如矜眼底漸漸破碎的光芒。
“夏如矜,你知道楚無的下場嗎?”
聽到顧相思提起楚無,夏如矜有些茫然地擡起頭,眼底空洞無神,唇瓣微動,卻未發隻言片語。
“你知道嗎?海景華庭的後山有一片斷崖,斷崖下方是一處深海。昨晚,楚無身中數槍,挑斷筋骨後,被扔下了斷崖。你說,他有存活下來的希望嗎?”
一個身體健全的人,若是從斷崖摔下去,活下來的幾率都微乎其微,更别提身受重傷的楚無。
他想要活下來,幾乎沒有可能,權傾城也不會讓這種可能産生。
所以,楚無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