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柱師兄是掌教首徒,就是那些原本早于他入門的弟子,在瑤柱的修爲超過他們之後都會尊稱一聲瑤柱師兄,面前的人究竟是何身份,竟然敢稱呼瑤柱師弟?
最讓藥王宗弟子覺得詭異的是,瑤柱師兄竟然沒有反駁。
瑤柱好不容易才擠出一絲笑容,望着面前之人說道:“張毅師兄,好久不見。”
張毅,真是很久沒有用的名字了,張醫師臉上的笑意愈甚,輕輕颔首說道:“承蒙瑤柱師弟還記得我,哦,對了,适才情況緊急,爲了保證衆位師兄弟無虞,我用了些迷疊草,應該不算違背師傅的囑托吧?”
不等瑤柱回答,張毅又說道:“即便違背了應該也無大礙,我早就已經不是藥王宗的弟子了。”
瑤柱咬牙:“你若不當自己是藥王宗的弟子,爲何又要穿藥王宗的服侍來此?”
張毅笑道:“自然是爲了防止師弟你認不出我了。”
他突然湊近張毅,低聲說道:“當初你對我做的事情,我都想起來了。”
瑤柱的心咯噔一下,渾身緊繃下意識的就想對張毅出手,但張毅卻已經快步離開了他的攻擊範圍。
“好了,現在我們來解決一下問題。”
張毅走到人群中間,扶起那位最早來讨公道,卻被衆人推搡倒地,如今已然被踩踏受傷的女子。
“你是來讨要你丈夫的屍骨的,是嗎?”
衆人這才留意到,因爲他們剛才的瘋狂,除了這位女子,還有不少人也受了傷,與此同時,藥王宗也将最前面被推倒的弟子拉到藥鋪内診治,這群原本臉上隻有扭曲的瘋狂的人終于多了一絲愧疚的情緒。
而那位女子,則宛若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猛的抓住張毅的手臂,點頭說道:“是的,我是來讨要我丈夫的屍骨的,你會幫我的,對不對?”
她本來對這個身穿藥王宗服侍的男人心存警惕,但她記得剛才張毅說他已經不是藥王宗的弟子了,而且藥王宗的領事者明顯對他心有忌憚,這讓她的心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張毅的臉上帶着和煦的笑,這種笑容與瑤柱極爲相似,卻更多了幾分歉意、幾分同情再加幾分鎮定人心的力量。
當初他們的師傅教導他們,越是面對慌張的病人,越是要笑得和煦笑得親切,否則連醫者都手足無措了,又怎麽可能讓他們的病患相信他們?
無論是瑤柱還是張毅,在這一點上都做得很不錯,這也是張毅在張家村那麽多年,可以得到整個村民信任的最重要原因。
但有一點,張毅與瑤柱不同。瑤柱接觸的病患都是生活在都城中的,他們對藥王宗的人本就有着最天然的信任,從不會對醫者的治療手段生疑,即便最後真的沒有治好,也隻會認爲是自己命該如此。
然而張毅走過的路不同,那些鄉野村夫并不完全信任醫者,甚至于在醫者治療失敗的時候還會鬧事,如今日這般的醫鬧,瑤柱沒見過,他卻見得很多。
在病患不信任他的時候,除了和煦還要有堅定的眼神,讓病患相信自己有絕對的把握。
在病患醫鬧的時候,蠻橫的與病患講理是最沒有用的,要讓病患先冷靜下來,然後再緻以深深的歉意與同情,這樣才能獲得病患的原諒,才能争取到講道理的機會,正如他正在做的這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