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湛玉将飯團引進陣法中就立刻收起了茴香草,然而,失去茴香草氣息的飯團并沒有鎮定下來,反而徹底陷入了瘋狂,就好比被毒瘾折磨的瘾君子,前一刻明明看到東西再那,下一刻卻消失不見,隻得将矛頭指向東西最後出現的地方,也就是蘇湛玉的身上。
飯團的攻擊來得很快,可蘇湛玉卻做了個讓人瞠目結舌的舉動,他竟然卸去了所有的防禦,一把抱住了飯團。
飯團在他的懷中瘋狂的掙紮,利爪毫不客氣的在蘇湛玉身上滑過,雙腳也毫不留情的蹬在蘇湛玉的胸前。
隻是片刻,蘇湛玉的嘴角便溢出了血絲,然而,他卻仿佛沒有半分察覺,隻是無比溫柔的用手掌拂過飯團的頭頂,一遍一遍的輕聲說道:“飯團,不怕,我在這,阿玉在這。你認得阿玉的對不對?”
蘇湛玉的身體周圍驟然出現無數的草藥,蘇湛玉身子未動,手中動作未停,那些草藥全部化爲湮粉,朝飯團身體内湧去。
飯團眼中的紅芒逐漸退去,掙紮的動作漸漸變輕,終于,那雙眼眸重新變爲澄澈的藍色,隻是卻沒有仿佛布娃娃一般精緻卻無神。
半晌後,飯團的眼中終于有了一點神采,濃郁的疲憊上湧,飯團努力的睜開雙眼,好不容易看清眼前之人是自己熟悉的阿玉,她輕輕的喵了一聲,徹底閉上了眼睛。
結界打開,蘇湛玉的身上已經換了一聲白色的袍子,飯團的身上也再無血迹,安靜恬淡的在他臂彎裏睡覺,白色的小貓咪與他白淨如雪的袍子幾乎融爲一體。
鎮門口混亂的人群已經被有序的分離開來,大部分人臉上的表情都極爲複雜,不知如何面對這些救人傷人又救人的修者。
蘇湛玉懷抱白貓而來,鎮民們下意識的退後兩步,撇過頭不敢直視蘇湛玉,更不敢直視他懷中那隻白貓,即便那隻白貓如今表現的非常安靜軟萌,他們依然不能忘記她傷人的那一幕。
郢夏擦了擦額頭的汗,面色凝重的走到蘇湛玉身邊,目光落在飯團身上,沉聲問道:“如何?”
蘇湛玉應道:“無妨,已經穩定下來了。鎮民們如何?”
郢夏微微皺眉:“大部分人的傷勢無礙了,但有兩人被飯團劃破了大動脈,失血過多,怕是……”
郢夏沒有說完,但蘇湛玉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凡人不比修者,身體脆弱的多,而修者的丹藥往往因爲蘊含太多的能量而不能被凡人所承擔,所以很多時候,凡人的傷勢比起修者而言更加棘手。
蘇湛玉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問道:“人在哪裏,我去看看。”
劉家嫂子守在老劉身邊,一遍遍的擦拭着他的身體,他身上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了,但郢夏雖能止血,卻不能給他補血。
老劉的身體已經完全變成了灰白色,氣息也微弱的幾乎感覺不到,劉家嫂子知道,他應該是撐不下去了。
她一邊擦一邊想,如果今天自己沒有帶着孩子出門玩,如果今天自己能夠更早一些回家,如果自己回家後不是忙着收拾打理屋子,而是早些和老劉說說話,是否他們就可以早一點出門?老劉也不會如此這般躺在這裏。
然而,一切都沒有如果,陪伴了她半輩子的老劉終究是再也沒有辦法睜開雙眼再罵自己一聲臭婆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