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樹明蹲下身子,關切的問道:“發生什麽事情了?不管是不是你姐夫,我們都是朋友不是嗎?”
鐵蛋沒有擡頭,牙齒緊緊的咬着嘴唇,将嘴唇都咬出一絲血迹。
俞樹明看不下去了,一把托起他的頭,罵道:“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麽坎兒是過不去……”
俞樹明罵不下去了,鐵蛋雙眼通紅,淚水從眼角滑過,他快速伸手抹去,但卻怎麽都抹不幹淨,甚至越抹越多。
他知道這件事不能完全怪姐姐,都是母親和小姨的主意,可姐姐怎麽就一時糊塗答應了下來。
蘇公子和飯團對他們恩重如山,若是她和蘇公子兩情相悅,鐵蛋自然舉雙手雙腳贊成,可如今她竟然動了歪心思,還傷到了飯團,着實是讓他不知道怎麽面對。
他想怪姐姐,卻又知道姐姐其實才是最難受的一個人,母親和小姨是什麽人,鐵蛋心知肚明,姐姐被她們逼着做這事不好受,可事情敗露後蘇公子對她的态度更加難以讓她承受。
僅僅是幾日的功夫,姐姐就已經瘦成了皮包骨頭,偏偏小姨又出事了,身爲醫師的姐姐還得強打精神幫小姨看傷。
他真的很想跟姐姐說不要管小姨了,那是她活該,可他知道姐姐實在是太善良,斷然做不出那種事,可看着姐姐明明自己身體狀況已經差到極點,要照顧小姨,還要承受母親的謾罵,那些責怪通通化爲了心痛。
那是他的親生姐姐,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爲什麽偏偏攤上了母親和小姨這樣的親人呢。
他忍不住和母親大吵了一架,但最後受苦的卻還是姐姐,母親轉頭就哭哭啼啼罵起了姐姐。
鐵蛋很憋屈很難受,可他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在洞口生悶氣扯雜草。他知道俞樹明和畢鹿來青雲山了,可他沒臉去面對他們,所以不敢去找他們,更是刻意的避開他們,沒料到竟然會被俞樹明堵了個正着。
鐵蛋哭着将他這幾日的憋屈全部說出來,俞樹明卻是聽得臉色鐵青,他也生氣春花的糊塗,但卻更心疼她的無奈,幫鐵蛋擦幹眼淚,俞樹明牽起鐵蛋的手站起身來說道:“走,我們去替你姐讨回公道。”
倆人走進洞府不過兩步,便聽到了張嬸帶着哭腔的罵罵咧咧:“哎呀,我怎麽這麽命苦啊。年輕時候誰都羨慕我嫁了個秀才相公,誰想卻是個沒用的,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農活家務全部都得我幹。
好不容易将你們倆拉扯大,你們那不成器的老爹幹脆連人都給我消失不見了,這麽多年連半點音訊都沒有呀。”
春花半跪在地上,默默的收拾着地上剛被母親打碎花瓶的碎片,聞聽母親的哭訴隻是動作略頓了一頓,頭也未擡繼續收拾的動作。
上青雲山前,她便經常聽到母親的這些哭訴,上山多年倒是聽得少了,如今就當補償了前幾年的份,沒什麽大不了的。
張嬸卻沒有放過春花的意思,哭訴的内容終于有了新的變化:“你不知道當初讓你們姐弟倆上山,爲娘我承受了多少壓力,尤其是你,誰不知道你就是爲了個姓蘇的所以才連臉面都不要硬要上山,所有參加招徒大會的孩子中,就屬你年齡最大,你知道村中的人都是怎麽說你,怎麽說我的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