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中秋,她已經打算好了要邀請蘇公子去他們家過節,蘇公子救了鐵蛋幾次,相信母親也是不會拒絕的。
她甚至連做什麽菜都考慮好了,蘇公子喜歡清淡,但飯團喜食酸辣,還要兼顧母親和弟弟的口味,她很是花費了一些心思才組合好菜單。
然而今日,她卻隻能在一個陰暗的地窖中,透過那個巴掌大小的洞口仰望月色,她不知道母親和弟弟是否擔心過自己,不知道蘇公子有沒有尋過自己。
想到此處,春花的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自己在想什麽呢?牽挂的人從來都是她而不是蘇公子,他又怎麽可能來尋自己。
這些現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如何活下去。春花一邊思考着,一邊尋找着能讓自己更舒服一些的姿勢。
地窖中滿是雜物,她的身體已經脆弱不堪,幾乎沒有一處地方是不痛的,她尋了很久才找到一個稍微舒服一些的姿勢,僅有的一絲月光被完全遮擋住,讓她的身體與黑夜徹底融爲一體。
蘇湛玉今日給飯團做了全魚宴,魚頭豆腐湯、香酥魚片、芹菜魚丸羹、芙蓉魚腦、香辣小魚幹……
種類豐富,色香味俱全,可謂是拿出了他的看家本事,然而今天的飯團卻沒有那麽給力,因爲她注意力完全被桌上那瓶青梅酒給勾走了,而很不巧的是,她的酒量相當的差。
第一次喝到酒這種東西,飯團根本把握不住量,幾杯下肚就已經暈乎乎了,偏偏又沉溺與青梅酒的香氣,抱着酒壺不肯放手。
盡管還是那雙眸子,還是那般澄澈,蘇湛玉卻從她的眸子裏看到了氤氲的醉意,今日是個特殊的日子,蘇湛玉并不想管教她,但卻也不願她喝多了傷身。
伸手去拿酒壺,飯團卻搖擺着身子抱着酒壺往另外一邊歪去,眼看着腦袋就要撞在桌子上了,遲鈍的腳總算往前邁了一步,堪堪穩住身形。
蘇湛玉想笑,吼間卻湧起一陣酸澀,讓他險些花了眼。
“阿玉,你爲什麽不回張家村啊?”飯團半眯着眼歪着頭将腦袋搭在酒壺上,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了酒壺上,蘇湛玉都怕酒壺撐不住她的身體,伸出兩根手指抵在壺的另一邊。
飯團的聲音變得斷斷續續,顯然是因爲酒醉的關系變得遲鈍,蘇湛玉認真記下沒一個字,好不容易才串成一句完整的話。
“那裏不是你的家嗎?”
看着飯團的身體徹底癱軟,順着酒壺滑下,蘇湛玉伸手接過她,卻沒有像往常那般直接抱進懷裏。
他垂下頭,将自己的頭貼在飯團的身上,感受着她柔軟的身體随着呼吸輕輕起伏,心裏的波動漸漸平靜,隻剩一片溫暖。
“傻瓜,有家人的地方才是家呀。”
道允坐在自己師傅的畫像前,正如以前的每個節日一般,和師傅喝喝酒,說說話。
他是個孤兒,是師傅撿了他,收他爲徒。師傅的天賦好,不到三十就突破了天字六級,而且是全修突破,所以她的樣貌一直定格在年輕時候的模樣。
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叫她姐姐,可她卻說,她的年齡比他的祖奶奶都大了,他沒有祖奶奶,即便是有,他也是不信的。然後,她便帶他來了青雲山。
道允給面前的酒杯倒滿酒,緩緩的倒在畫像前的地闆上,聲音中帶着沉重和緬懷:“師傅,您放心,我一定會讓青雲山成爲這個大陸最頂級的門派。”
畫像中的女子沒有任何變化,道允卻已經濕了眼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