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醫師的身子繃得筆直,心如擂鼓,背在身後的手心已經被汗水浸濕。
怎麽辦?讓姓蘇的看診,他若是看好了,自己在張家村必然聲名掃地。可若是不讓他看,衆目睽睽之下,坐實了不敢二字,他一樣沒有好日子過。
蹲在門口的小貓咪看着蘇湛玉大發神威,心中暗爽,輕輕揮了揮小拳頭,隻是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小動作,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蘇湛玉和張醫師身上。
張醫師正在想着如何在不損害自己名聲的情況下,讓蘇湛玉放棄看診,沒想到蘇湛玉再次開口。
“聽聞張醫師的診金很高,必然是極喜歡銀錢的。不然,小生與張醫師打個賭吧,若是小生輸了,一百兩黃金。”
蘇湛玉伸出一根手指,說出的數目卻讓所有人驚掉了下巴。
他們猜到蘇湛玉不缺錢,但蘇湛玉素來低調,所以沒有人知道他竟然有如此身家。
莫說一百兩黃金,就是一百兩白銀,都足以買下半個村子的産業。
張醫師的心不可抑止的顫了顫,這筆錢即便是他回到都城,也足以讓他過上好日子了。但他絕不能答應的太輕易,否則自己豈不是成了見錢眼開的人?
身後的手捏成拳頭,努力維持着身體的筆直,張醫師色厲内茬的應道:“不夠,若是你輸了,我要你自此離開張家村,有生之年再不可出現在我眼前。”
“成交。”蘇湛玉應得極快,“若是我赢了,要求不高,隻需要張醫師當衆道歉即可。”
張醫師面色鐵青,快速權衡了一下利弊,終于咬牙做了決定。
賭了!那個叫鐵蛋的已經氣若遊絲命懸一線,除非這小子真的達到天醫的程度,否則絕不可能救活,而他就賭,蘇湛玉還不是天醫。
“無知小兒,本醫師今日就陪你賭了又如何。隻是我醜話說在前頭,你既然已經接手診治,這個病人我就決不再管,若是出了岔子,一概與本醫師無關。”
張嬸瘋狂搖頭,朝倆人撲去,大喊:“不可以!我絕不會将我兒子的性命交到這個喪門星手中。”
春花扶住已經陷入癫狂的母親,看着蘇湛玉面色複雜,她是願意相信蘇湛玉的,可從來沒有看過蘇湛玉用藥,她又怎麽能相信蘇湛玉能救活弟弟?
肩膀突然一沉,春花扭頭,隻見一個小腦袋在自己的臉上蹭了蹭,仿佛是在安慰自己,春花的眼前頓時一片朦胧
張嬸瘋狂擺動手臂,見掙脫不開,對着春花破口大罵:“你個賤蹄子,都什麽時候了,胳膊肘還往外拐,那是你親弟弟的性命,怎麽可以當成兒戲?你是當真不想要你弟弟的性命了嗎?”
“就算我不賭,張醫師就能救得活鐵蛋了嗎?”
這一聲喝問打消了春花的猶豫,弟弟已經被張醫師判了死刑,蘇公子已然是最後一絲希望。
哪怕是死馬當活馬醫,自己也絕不能放棄。
扶住張嬸的手臂本有些松動,此時卻更加用力了幾分。
張嬸的掙紮漸漸的弱了下來,盡管再怨恨蘇湛玉,她也知道蘇湛玉說的是對的,哪怕心底覺得再不可能,她依然不想放棄自己兒子的性命。
張醫師有一點沒有說錯,鐵蛋的傷口下确實淨是腐肉,可這卻不是因爲蘇湛玉的處理,而是張醫師用錯了藥。
雖然同樣都是傷口,體内因爲溫度、内髒本身具有的脆弱性,用藥與體外的傷口全然不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