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能帶回溫禦，她的終點永遠隻會在辰天。
這不是一種強制，而是她自己對于溫禦的承諾。
雖然現在情況看起來都還算好，但是溫桓還是覺得在這個過程中摻雜着諸多的不确定。
這也意味着，有可能她永遠都不能選擇他。
除非他們擁有的都是一個全新的開始，若不然……
“那便試試吧。”
出口的便是這句話，像是一種推據，又像是一種釋然。
她不能給他任何的承諾，一旦承諾失約，對誰都不好。
泊孤握着她的手，又是看向她，繼續念道：“……我會努力的。”
“隻願來世……能有機會讓你真的愛上我。”
可是感情之中，又哪裏會有努力不努力之間的區分？
有的大都是怦然心動和水到渠成罷了。說是努力……在好些時候，或許也隻是在給自己一份心安。
溫桓看着他的樣子，突然想起了曾經那日知道江涯要同池上緣成親之後，她喝得大醉的那個夜晚。心中對于泊孤不免多了好幾分的感同身受，又是帶着些許的哀傷和同情，終于還是點了點頭。
之前的時候，她是去到辰天之後才遇見了楚青風。與此同時，溫桓又是覺得，說不定泊孤也會在某個不經意間遇到最适合他的人也說不定呢。
陷在一段感情中的人在好些時候都顯得有些過分執著。
但是這份執著，或許也是意味着……他還沒有遇見更适合自己的那個人。
等到那個人出現之後，一切也都好了。
就好比……溫禦也是在機緣巧合之下才遇到了來到魔界的墨衍清。
想及此，溫桓還又拍了拍泊孤，念道：“一切都會變好的。”
但願之後的一切，也都可以如他所願。大約是曾經感受過相似的苦痛，在這個時候，溫桓更期盼他也能夠找到自己的幸福。
也是這個時候，溫桓也才覺得，他之于自己，好像卻是沒什麽隐瞞。所有的一切，似乎也都隻是爲了心中所抱有的那份感情與執念罷了。
“希望如此……”
溫桓聽着泊孤的回應，看着他略顯蒼白的面孔，這個時候倒真覺得心軟了，問道：“泊孤，你還好嗎？”
“看你的樣子，總是有些不太舒服。要不然，我還是先送你回去吧？”
又見對方搖搖頭。
“我想跟你在一起。”
這樣麽……
“可我……還得在這裏呆上好多天呢。”
“無妨。”
泊孤一邊說着，又是輕咳了兩聲，繼續問道：“小絨絨……你來到這裏，其實是爲了溫禦？”
雖然方才才覺得泊孤之于自己很坦誠，但是突然被他給問道溫禦，溫桓還是打了一個激靈。
之前是爲了溫禦不錯，這次其實已經不是了。
但是溫桓不論如何都沒辦法說出口，他們之所以來到這邊，還是想來看看這裏究竟能不能限制住他。
“不……單純的想回來看看罷了。”
“這樣……”
泊孤輕輕點點頭。
“……我隻記得在辰天之内發生的事情。”
“這麽多年過去，還是第一次來到外面的世界。”
泊孤輕輕念道，又像是陷入了一段冗長的回憶。
“能去到别處，是很好。隻是現在的我……可能連最普通的凡人都不如。”
“……之前的時候，你總是要往返于各種地方。若是遇到有些糟糕的情形，又該怎麽辦？”
在辰天之内，他尚且還能保護她。但是在辰天之外，他似乎也隻是一個廢人了。
有那麽一瞬間，泊孤好似又體會到了一種狀似無能爲力的感覺，其中又混雜着些許絕望。
“你說這個呀。”
溫桓看着他，卻又是笑了，帶着幾分寬慰。
“這就隻能看運氣了。”
“其實就算是真的死了，倒也不用害怕，還能轉世呢。”
“之前最倒黴的時候，便是我剛一落地，就落到了異獸的肚子裏。不過之後……倒也被我給順利逃出來了。”
的确，好些事情在當初經曆的時候，是覺得有些可怕。但是現在回憶起來，反倒是覺得輕松極了。
但是泊孤聽着她的話，隻覺得心中跟着有些酸澀，又是覺得堵得慌。
是覺得有些懼，又是覺得有些憐……
之前她一個人四處闖蕩的時候，究竟受了多少苦。
他好希望，能一直保護她。
可是那個時候，即便他再喜歡她，也沒有辦法保證能夠在每一個地方都護她無虞。
甚至之前在辰天的時候……于她而言，他的角色反倒更像是一個阻礙。
“你放心好了。雖說有些時候情況看着不太樂觀，但也是因爲我體質特殊的關系，幾乎遇不到什麽特别兇險的情況。”
說是化險爲夷也好，說是運氣極佳也好……一直以來，似乎都是這樣的。
“倒是你，來到這邊反應會這麽劇烈……是我之前沒有想到的。”
這話是真的。
再怎麽說，她也沒想到泊孤會變得這般虛弱。
泊孤搖搖頭。
“之前你從玄境之中出來，看上去倒是要比我現在還要難受上不少。”
“現在，我也能夠稍微明白一些你當時的感受了。”
他雖然覺得不太舒服，但是至多也隻是覺得有些虛弱而已。但是之前溫桓的樣子，看上去才真是顯得有些難捱。
“之前的好些事情，我做的都很是欠妥。那個時候……我的确是沒能想太多……”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可以原諒我。”
泊孤是覺得有些愧疚。
又是覺得，好像這麽些日子過去，他還是頭一次能夠與她之間這般感同身受。可是有些話放到現在，是不是已經晚了？
之前她有過對他抗拒的時候，甚至還可能有過無比厭惡的時候。因而現在……她能夠坐在他身邊，平心靜氣的和他說話，已經能夠算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好啦……”
“要是你真的這樣想，我自然會原諒你。”
“感情之中……有些時候做出一些沖動的事情，雖然也在情理之中。但我還是希望……以後不要再發生這種事情了。”
隻要他以後不去欺負楚青風，一切便都好說。
但是眼下看來，他似乎是真心誠意的要同她道歉來着。
既然如此，她便信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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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