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溫桓臉上的表情委屈極了。
“你看你,現在也變成這樣了,也不知道和那條龍有什麽區别。我之前好不容易才算是躲過一遭,沒想到到了這邊,你竟然也是如此!”
“龍?”
江涯愣了一下,但也是随即,才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麽。
“你們男人倒都是一個樣子,當真是煩死了!”
她一邊說着,又是推開他,自己滾到被子裏去了。
“……阿桓……”
江涯這個時候是覺得,自己好像永遠都猜不透溫桓心中的所想。
她的反應像是永遠都在他的意料之外,所以好多時候反倒是讓他有些猝不及防。
他剛準備出口安慰,這個時候又覺得自己根本沒有資格去安慰她。之前将她給帶到這裏,已經算是狠下心的結果。可是到了現在,看見她方才有的那個反應,反倒是讓他覺得有些不知所措了,就算是原先已經僞裝好的表情,在這個時候也該破功了。
她倒是不想理他,隔着被子傳來小聲的嗚咽聲,就連被子都在跟着微微抖動。江涯這個時候倒是真的有些不太忍心了,又是輕輕拍了拍她,叫道:“阿桓……”
“嗚嗚……”
溫桓仍舊是沒有打算理他的意思。江涯沒辦法,将她從被子裏給拽了出來,又是抱在懷裏。見她已經是哭紅了眼睛的樣子,更是覺得心疼不已, 又是柔聲下來哄了好一陣。
但是不論他怎麽說, 溫桓仍舊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臉上的神情還是一副哀哀戚戚的樣子。
“你出去吧。”
“我不想見到你。”
“除非你想通了,帶我出去。”
她這樣說着,目光又是落到别處, 像是不想再去看她。
他剛要叫她, 又見她輕輕的看了他一眼,又念道:“走啊!”
不過配上她如今的神情, 倒是沒有什麽威懾力。
江涯自知這個時候要是再同她說下去, 情況隻會更糟,終于還是依了她, 走了出去, 又是将門給帶上了。
他也是才剛出去,溫桓臉上的神情倒又恢複了同往日一般的樣子。
……但是心中在此刻卻還是惆怅到不行。
好吧,如今法術雖是沒了, 不過好在她的演技還是在線的……
這次若是能平安回到玄武城……等她同楚青風還有小白日後回到辰天之後,她下次估計還真不敢再回來了。
倒是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她隻覺得如今好些事情都像是大變樣了,又是朝着完全脫離她預期的方向開始不斷發展。
哎,可惜了,要是小白在這裏,她好歹還有一個可以商量的人……
可是現在這裏吧, 又隻有她一個人。
關鍵是她還打不過江涯……在這裏也沒辦法用法術。
哎……
溫桓捂着臉, 覺得自己心中都要愁死了,也不知道江涯到底是在鬧些什麽。
都到這個時候了, 他還要和自己來上一出“霸道城主愛上我”的戲碼?
還不過一會兒,溫桓突然聽見外面有動靜,這個時候隐約是覺得江涯又要進來了。
幾乎是很快的, 她又是佯裝成一副委屈到不行的樣子,朝着那邊看了過去。
見到來人, 反倒是溫桓給愣住了。
來人不是江涯, 居然是白乙修景。
他怎麽會來到這裏?
溫桓覺得費解極了, 有那麽一瞬間居然忘記了僞裝, 但是腦海中的疑問在這個時刻依然是在不停的往外湧動。
“修,修景?”
“阿桓。”
蓦的, 溫桓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句話。
‘他那是在騙你。’
難道小白的感覺真的沒錯,白乙修景真的是在騙她?
可是……若真是如此,他這又是爲了什麽?
“……你,你是來帶我出去的?”
溫桓同他問道, 臉上那副哀切的神情倒是一直都沒變, 像是真的被江涯欺負到很慘的樣子。
倒不是她故意要将自己僞裝的那麽慘。而是她覺得……就算是白乙修景騙她是真有目的, 她僞裝的慘一些,說不定對方顧念着舊情, 倒是能對她稍微好一些,起碼能先帶她先出去之類的……
不過她倒也不能就這麽笃定對方就是在騙她。萬一……萬一他是發現她不見了, 察覺到有些異樣,專程過來救她的呢?
她見白乙修景在她身邊坐下,又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
行吧。
“那你是來殺我滅口的?”
要是真如此,她倒也是無話可說。
她之前在辰天的時候, 結識到的仇敵從來都不算少,就算是其中有人轉世之後在這裏一直候着, 也不是沒有可能。
聽見她這樣說, 白乙修景反倒是笑了, 卻不是嘲笑, 而像是在自嘲, 又是有些驚訝她會這樣想。
他在她心中的印象,已經變作這般了?
“自然不會,你怎麽會這樣想?”
“……”
“不能帶我出去,又不想殺我,那你過來又是做什麽?”
“隻是過來同江涯叙舊?”
不過他們兩個人之間……真的能夠聊得起來嗎?
不過,哎……都到什麽時候了,她倒還有心思想這些……
白乙修景臉上的表情幾乎是沒有什麽波瀾。也是蓦的,他的臉上還是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愧疚。
直到溫桓聽見他同自己說出口的那些話,臉上的表情終于不再委屈,而是變得有些疑惑了。
“你是在騙我吧?”
見白乙修景又是輕輕搖了搖頭,溫桓不知道是怎麽的,又是氣不打一處來。
她倒也不裝了,雙手捂着臉, 卻不是覺得羞澀, 而是覺得頭疼。
……太奇怪了, 太魔幻了。
爲什麽偏偏會讓她遇上這些事情?
之前她隻覺得,半洲相比辰天還算是個安全的地方。現在看起來, 到底是在哪裏都是卧虎藏龍,讓她防不勝防啊……
“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溫桓小聲的冒出這樣一句。
其實于她而言,白乙修景與其他人相比,一直都有很大的不同。
雖然他們之間的話不多,但是一直以來,她是真的将他看成是知己,當成自己最爲信賴的人。當初隻是看見他的第一眼,她幾乎就能确定面前的這個人和自己算是同類,幾乎算是不由自主的想要接近他。但是到了現在,她自以爲的“知己”居然敢直接來到她的面前同她說,同江涯一起設下這個禁制的人是他?
“你哪怕能騙騙我都行,爲什麽又要把話那麽誠實的都給講出來……”
他是故意的嗎?
“你知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