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白當然知道戲子想聽到的答案是什麽樣的。
可惜……
張白搖搖頭,“我都說了,我不是你們口中的張郎。”
他隻是一個可憐的冒險者而已。
最多……
就是有點錢罷了。
爲什麽要面對這些?
戲子聽到張白的話,像是終于回過神了一樣,看着姑娘冷冷一笑,得意的道,“聽到了沒有?這不是你的張郎。”
姑娘也不甘示弱,“怎麽?不是我的,難道是你的?最起碼,他已經跟我成親了,我是張家的少奶奶,你呢?不過是一個破敗的戲院裏不入流的戲子而已!永遠都不可能進張家的大門!這輩子不可能,下輩子也不可能!”
吳所謂:!!!
女人吵架的時候,會專紮人心嗎?
明明剛剛見到這姑娘的時候,他第一印象還覺得這姑娘……
挺溫婉和善,有點溫和的樣子。
沒有想到啊……
不過,吳所謂能理解,雖然他沒有老婆,但要是有人敢觊觎自己的老婆,頭都給他錘爆了!
戲子性格比起這姑娘要沖動不少,聽到姑娘的挑釁,第一時間從戲台上跳下來,飛快的奔向姑娘,伸出雙手,試圖掐住姑娘的脖子,“你說什麽!你再說一次!你就算嫁進張家,又有什麽用?!張郎喜歡的是我!”
張白眼看這兩個姑娘要打起來,差點想要上去拉架,不過,轉念一想,這兩位都是NPC啊!
哪裏還用他拉架?
吳所謂也沒有要動的意思,他總覺得,這姑娘想要挑釁戲子是想要做點什麽。
他倒要看看,她想要做什麽。
就在張白猶豫的這麽一小會工夫裏,戲子已經撲到姑娘的身上,雙手掐在了她的脖子上,“叫你胡說八道!張郎是我的!”
姑娘本來腿就是木頭的,行動不是很方便,現在被戲子這麽一撲,頓時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吳所謂,“……”
嘶!
聽着都疼。
姑娘就算被戲子撲到地上也絲毫不怵,反而更加得意的問道,“怎麽了?惱羞成怒了?你不過就是夫君在外面的一個玩物罷了!你以爲你是什麽人?”
“豈有此理!”戲子被姑娘這麽一說,更加生氣,掐在姑娘脖子上的雙手更加用力了幾分。
很快。
所有人就知道,這姑娘……
到底在想什麽了。
她……
在求死!
就在姑娘滿臉通紅,眼球暴突的時候,姑娘的臉上卻露出一抹讓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笑容很淺,但還是讓直播間的所有人都捕捉到了!
“霧草?”
“我怎麽覺得……”
“這姑娘在求死?”
“我去!”
“不會吧?居然有求死的NPC?”
“這姑娘是真的不想活了啊……”
吳所謂在察覺到姑娘意圖的第一時間就上去,試圖将戲子拉開。
然而,吳所謂還是動作太遲,等吳所謂拉開戲子的時候,姑娘臉上最後的表情固定着一抹笑,已經徹底死亡……
張白:???
張白的腦袋上緩緩的冒出幾個問号,“她……死了?”
嗯?
就在張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張白臉上狂喜,“大哥!我任務完成了!”
“哈?”吳所謂都懵了。
這……
這就完成了?
也就是說,張白任務裏的“她”,就是“張白”的夫人。
她的心願是……
死亡?
戲子完全不明白張白在高興什麽東西,整個人都十分的迷茫。
張白也顧不上分析這個那個的,把錢轉給吳所謂,馬上就跳出戲院外面安全的地方,等着副本将他送出去。
戲子:???
“張郎!你的夫人已經死了,難道你還是不願意跟我在一起嗎?我已經等了你百年!百年啊!難道,你到現在都不肯承認自己的身份嗎?你好歹告訴我,我是不是該繼續等下去啊!”
張白,“……”
張白嘴角抽了抽。
雖然他隻是個冒險者,但面對一個等了上百年的NPC,如泣如訴,尤其對方還長得這麽好看……
“你也别等了,趕緊去投胎吧。”
戲子聞言,頓時嚎啕大哭,不由喃喃自語,“投胎?你讓我投胎?百年了啊!你知道我這百年是怎麽過來的嗎?你說走就走,說讓我投胎就讓我投胎。現在,還帶着你的夫人來戲院耀武揚威!你……”
戲子還沒有說完,張白一閃,已經徹底消失在了副本裏。
他完成任務,被副本傳送出去了。
戲子:!!!
戲子頓時坐在地上,恨恨的踢了兩腳地上“張白”夫人的屍體,“張郎又去了什麽地方!難不成,這次又是百年之後才能再見嗎?我不想再等百年了啊!嗚嗚嗚~”
吳所謂看了看地上的屍體。
大概,她活着的時候,親眼見到自己的家人一個個死在自己面前,自己的腿又被砍斷,實在沒有活下去的勇氣,又沒有自殺的勇氣。
所以,她的願望才是死亡。
對于她來說,死亡,不過是一種解脫。
吳所謂坐在旁邊的茶桌邊上,看着戲子不停的哭訴哀嚎。
從一開始的幽怨,到後來的抱怨、痛恨……
戲子的心裏,可能已經完全沒有了對張白的愛意。
隻有……
執着?
吳所謂歎了口氣,“哎,你也别想那麽多,大家都是NPC而已!不用那麽情真意切的。”
戲子頭都沒擡,“你懂什麽?你是張郎的朋友,當然會爲他說話了!難道,我這上百年的時間,都白白付出了嗎?”
她被困在這衰敗的戲院裏上百年了。
投胎?
說的輕松。
吳所謂見戲子執着,也沒有繼續勸下去。
戲子确實在這戲院裏浪費了百年的時間,不是他說放下,對方就能放下的。
那是百年的時間。
放下?
哪有那麽容易?
吳所謂坐在茶桌邊,輕輕抿着茶水,等待着副本将他送出去。
還不忘在心裏感慨了一句,這副本的任務……
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這麽輕松就完成了。
隻是……
吳所謂左等右等,過了很久,爲什麽他覺得,副本……似乎完全沒有要把他送出去的意思?